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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岁安刚闭上眼睛,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就是团支书的尖叫声。岁安心里暗暗叫了声好,睁开眼睛一看,是司沐站在团支书面前摆着一张愤怒的脸,团支书的书桌被他一脚踹飞到了教室的后门那里。
如果说叶岁安之所以在学校鼎鼎有名,那是因为她回回考试年级第一的神话,是用她的智慧来证明了自己不容忽视的存在。而司沐在学校同样鼎鼎有名,却是因为他不仅成绩好、运动好,而且有着强大的感染力、号召力、拢聚力以及出尘的容貌。司沐是学校的老大。
有人无聊调查过,明着把心思放在司沐身上的女生,全校每个班级至少有两到三个,这还不是暗恋者在内。团支书很不幸,她是属于明着那类的。
叶岁安和古朵同样不解的看着凌乱一片的现场,然后不约而同的对视。古朵嗫嗫开口,“曲明远让他罩着我,可团支书也没得罪我呀。”
叶岁安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开始解题,却眼尖看到一双球鞋走到她们桌前。还没等她有任何举动,那只大脚‘砰’的一声,又喘了她们的书桌,叶岁安的笔记课本掉了一地。她一股火升起来就要起身,却听到司沐对着古朵说,“你他妈的瞎了还是聋了,还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爽,你犯贱啊,你信不信今天有人拍你板砖,全班只有她肯帮你,你怎么里外不分呢。”
古朵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我……我又没说什么,是她们自己乱猜的。”
“你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你不知道啊,二逼。”
叶岁安看看古朵又看看司沐,最后摸摸鼻子,其实那件事发生后司沐从来没再找过她的麻烦,有时还会让人误以为他在躲她。叶岁安一心扑在学习上,也没留意,不过现在也不难回忆起来,这一年来,偶尔几次碰面,司沐变了,不仅不再欺负她,而且眼神也变了,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甚至有些闪闪躲躲,而对别人一切照旧。
只对她怎样怎样,听起来真是个暧|昧的词组,可叶岁安无比肯定他的闪躲出自于心虚,他是小偷,偷了伊一的东西,于是不管司沐怎样,她都能做到理直气壮的瞪。
司沐没看他,叶岁安觉得他是不敢看,他对古朵说,“你个好赖不分的东西。”然后又扫视教室整整一周,“以后叶岁安我罩着,谁再敢欺负她先想想我,想想后果。”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打这之后再没人有意无意试着挑衅叶岁安。几天之后,古朵交给她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匡威的,说是司沐给的,叶岁安再一次把他的好意归于他的心虚,理所当然的收下。
不过跟古朵的关系打这开始却一点点热乎起来,其实古朵一点也不坏,只是小孩子扎堆儿的心性,跟着起哄而已,并不是真正想欺负叶岁安。
岁安常常辅导古朵的功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下了晚自习后在班里教,回寝室在被窝里支着手电筒教,从来没说过古朵笨。
其实古朵也不笨,只是理科成绩差一点,而叶岁安恰恰相反,她对理科有天生的通性,总能九转十八弯不费力想到最简单最逻辑的解题方法,个别时刻连老师都拿着高难度的习题跟她讨论。后来古朵常常搂着她的脖子摇,岁安啊岁安,亲爱的好朋友,我以前那么多年怎么没发现你的好呢,都怪伊一把你藏的太深了,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也不讨厌伊一了,我爱屋及乌……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章节快结束了,这周差不多。。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说到底,叶岁安也就伊一和古朵两个朋友,从前一直跟伊一绑在一起,如今换成了古朵,白天晚上两人影子不离影子。可岁安却不是不想念伊一的,课间休息或者学习累了的时候就写信,那个时代他们不具备任何通讯工具,写信成了唯一的交流途径,每周发一封接一封,成了岁安生活中的亮点,有时上课的时常也沉迷在字里行间。
大多数老师都会对这个文静又成绩好的姑娘给予宽容,也有愿意拿她逗趣的,比如年轻的物理老师,大概是出于对自己爱徒的喜欢,抓叶岁安小辫子倒成了沉闷课堂的一道调剂。
“叶岁安啊叶岁安,情书写的可还尽兴?”
这时叶岁安就会不着痕迹慢腾腾的把信纸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转移到书桌里,又窘迫又无辜的抬起眼,“老师,我没写情书。”
物理老师会恍然大悟一笑,“哦,那写的是家书?”
岁安得了理由,狠狠点头,“对,就是家书。”
物理老师小声到她耳边说,“打蛇棍上。”说是这么说,却没有一次来较真叶岁安的溜号行为。
伊一回信也很迅速,有时岁安的信还没有寄出,他的就来了,每一封信的角落都画着一个她,然后标记:听课的岁安、打瞌睡的岁安……而且他对叶岁安交了古朵这个好朋友异常高兴,偶尔字里行间也会提到她几句。
叶岁安会拿给古朵看,说,你看,伊一说你好呢。
古朵说,哎哟,我才知道这小子画画的这么好啊,下次让他把我也画进去。
等下次来信的时候,岁安的全身画旁边会多出一只骨头似的小手——小骨头。
古朵郁闷的说,我难得提个要求,好歹画上我半边脸吧,就画了一只手代表,还给我起了外号,这伊一也真是的。
骨头,成了古朵同学的外号。
离开了家庭桎梏的叶岁安,高中生活使她如鱼得水,偶尔看着排名榜上永远高居第一的自己,听到同学羡慕和老师的称赞,她表面平静,内心不是不窃喜的。少年时代的我们,谁又不愿意被人关注、被赞扬声淹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