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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侍候着他换衣裳,半响才听得弘晖道:“还没吃。”
牧瑾便吩咐下人把饺子端上来,又加了几样小菜,直到看着他吃完,才见他神情缓和了很多,试探着道:“是朝堂上的事么?是不是太累了?”
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关怀,虽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却已经盛满了心疼,这叫弘晖的眼也不自主的柔和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年羹尧。”
“是因为年羹尧太跋扈了,目中无人么?”
牧瑾说着站在弘晖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力道刚好,叫弘晖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只是还不免惊讶:“你坐在家里这些也能算到?”
牧瑾笑着道:“不是早就听闻过他的为人处事么?他可得罪了不少朝臣,我听人说这次进京一路上叫不少官员跪迎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见了皇上都一副倨傲的神情,连礼仪都不到位,对皇上他都这样,对别人只怕更好不了。”
牧瑾这样说,到叫弘晖笑起来:“你这样说,我到不应该生气了,不是连皇上什么都没说?”
牧瑾趴在弘晖肩头,偏着头瞧他的侧脸:“皇上都生气了,你就不用生气了。”
她的眼里闪着几丝调皮的光泽,看的弘晖爱的不行,头稍微往前一探,在牧瑾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牧瑾的眼便渐渐瞪大,红晕爬满了脸颊,极其惹人喜爱。
弘晖握住牧瑾放在他肩头柔软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说,皇上都生气了,年羹尧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牧瑾红着脸点头:“是呀。”
她努力装着镇静,却越发流露出少女才有的羞涩,弘晖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没话找话:“这样看我到不用生气了,等着就行,是不是?”
牧瑾又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弘晖原本的一腔愤怒,终究在牧瑾这里全部消散,甚至带上了愉悦的心情。
可不就是牧瑾说的这个道理,年羹尧如此不知趣,对皇上都如此,好日子可不就快到头了,甚至都不用他动手脚,一旦皇上表现出对年羹尧的不满,多的是人弹劾,他只要静观其变就行。
只是年氏有身孕,即将生产,对年羹尧的惩处只怕还是会晚一些。
年氏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听着宫人说着年羹尧的行径,眉头深深皱起:“哥哥怎的这样?对皇上都这样不恭敬?皇上对人只要对了胃口就极好,一旦触到了他不满的地方,那必定又是万劫不复,他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年氏焦急的在原地走动,半响快步进了书房。
皇后新做了点心叫人将元宝带了过来,她才笑看着元宝吃着,太监匆忙的进来:“年贵妃要生了!”
这又不是第一胎,年氏也保养的好,很快就生下了个白胖的阿哥,瞧着很健壮,年氏终于如愿只觉得欣喜,却也万分疲惫,雍正瞧着也高兴,专门叫了太医收在母子跟前守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雍正对年氏的宠爱似乎并没有丝毫减少,年家人都以为自身的地位越发牢固的时候,雍正就朝着年羹尧发难了。
先是抓住小错斥责,接着就更换了陕西和四川的官员,将年羹尧的亲信革职的革职,调离的调离,后又将年羹尧调离原职,成了杭州将军。
雍正的这一举动向朝臣了清晰发出了对年羹尧不满的信号,年羹尧本身人缘也不好,内外官员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年羹尧的罪状。
年氏的六阿哥才过了白天,年羹尧就出了这样的变动,叫年氏很不安。
雍正来看年氏,见年氏面上的神情不大对,不免问了问:“怎么了,不高兴?”
年氏抬头看雍正,欲言又止,半响才道:“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年羹尧是臣妾的哥哥,是六阿哥的亲舅舅,臣妾又不能不闻不问,哥哥忠心皇上,从无二心,只是性格使然,求皇上给哥哥改过自新的机会,还叫哥哥报效大清!”
雍正抚摸着年氏光洁的手背,不徐不疾的道:“朕已经给过他很多机会了。”
这话叫年氏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皇上,皇上一定要要了哥哥的命么?”
雍正起了身:“不管朕对别人怎么样,还叫你好好的做贵妃,不会变的。”说着话人也出了内殿,年氏便只能看到那一抹明黄渐渐消失,人却软倒在了地上,哥哥的事会牵扯到家人么?如果年氏一族自此遭了大灾,那叫她一个人独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自进了雍亲王后宅她费尽心思获得宠爱,为了立住脚拴住胤禛她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现在终于生下了健康的儿子,家中却即将遭受没顶之灾,她一个罪臣之女即便活着又有什么前途,不过是牵累儿子,这难道就是命么?即便在怎么挣扎如果注定要失败,就迟早要走上这一条路么?
雍正三年十二月,宣判年羹尧92条罪状,赐年羹尧狱中自裁,年羹尧的父兄以及族中人在朝为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查抄家产,全部充公。
到底还有一层年氏的关系,家中的女眷幸免于难。
荣耀一时的年家彻底消失在了贵族圈中,于是连那看起来光鲜荣耀的年贵妃也可怜起来,家中巨变叫她一病不起。
到底是贵妃,生病了牧瑾就要进宫去看。
只是年纪还小的二阿哥实在粘人,搂着牧瑾的腿,连话也说不清楚:“要去!要去!”
都两岁了还口齿不清,这叫牧瑾很头疼,不得不蹲□子看着儿子:“说什么?额娘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