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哥……这太烫了,我喝不了……”
顾行野眉梢一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诧异:“你也知道烫?我还以为,小忱就喜欢喝热的。”
顾忱又不敢说话了。
顾行野不耐地往沙发椅背上靠,蹙眉:“看来你来做检讨的态度不是很诚恳啊。”
男人捏起表盘看了一下时间,苦恼道:“我刚下班,已经很累了,一会还要陪老婆看电视,没太多时间陪你。”
说罢,顾忱的身后就冒出来两个壮汉,一人捏着他的下颌强硬地将他的嘴打开,一人则利落地端起滚烫的茶杯,直接往他嘴里灌去。
两人的掌心都附有厚厚的茧子,这点温度对他们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顾忱却被烫得疯狂挣扎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喊。一喊,滚烫的水就顺着嗓子眼流下去,烫得他直接哭了出来。
顾忱眼泪直接大颗地掉下来,恸哭:“哥,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倒那么烫的水给嫂子喝,我犯贱,我再也不敢了……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顾行野蹙眉,掀起眼帘,幽幽的眸子深处似乎闪着红光,细看却只是几根红血丝罢了。
陶管家看了一眼,又默默垂下眼去。
其实男人的这个姿态,才是他们所熟悉的样子。
大少爷一贯如此暴戾阴鸷,发起狠来无一人敢忤逆。只是婚后,男人就如同收起了獠牙和利爪的凶兽,安分得乍一看还以为是忠实的守卫犬。
但这只是他的宝物还乖巧安全地躺在他怀里时的假象。
一旦有人算计起了他护在怀里的宝藏,男人所有平和的伪装都会瞬间撕破。猛兽出笼,非见血则不可停,这是常识。
“你只是想倒杯茶给他喝而已吗,这么说来你只是好心办坏事了?”顾行野问道。
顾忱狼狈地疯狂点头。
顾行野又给他满上一杯茶水,微笑:“大哥也只是想倒杯茶给你喝而已。”
话音刚落,两个大汉又钳制住他的所有动作,强硬地又给他把滚烫的茶水灌了下去。
顾忱涕泗横流,舌根都有些肿了起来,不敢嘴硬了,含糊道:“哥,我、我不敢了!我承认,我是存了坏心,想、想……想用滚水去泼嫂子,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顾行野不为所动,继续沏茶。
顾忱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气,一下崩溃了,破罐破摔道:“顾行野!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你老婆又没受什么伤,你至于为了他这样折磨我吗?!”
顾忱的腿打着抖,却强撑着放狠话道:“我们都姓顾,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外人弄死你的亲兄弟吗?哥你这个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要是、要是喜欢乐清时那样的,我给你找……找十个、找一百个都行!”
他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你找什么样的人还不行吗?你至于为了他要弄死我吗,我可是家里的独苗,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爸绝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