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锋利,也最难修的是无情道。
越是强悍的道,承起的因果就越是深重,所以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道。
如果真人,不,如今应当叫做李清名。
李清名早就疯魔了,他迷失在自我的世界里,失去了本心。
如果不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江漓出现,或许他真的能让谢揽厌证道成功。
这个结果,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此刻李青名宛如一条死狗昏迷瘫倒在地,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自他喉头涌出,这一幕极其惨烈。
可能真人与大概真人始终无动于衷。
失去了师长的光环,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大概真人枯坐着,沉默了很久。“这一切都是我们身为长辈的失责,如今也该给出孩子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大概真人将目光转向可能真人,她的周身宛如凝结了厚厚的冰霜。
“风鸣宗决不能被某一人独揽大权,从今开始,我不会再隐居,风鸣宗依旧按照从前的制度运转,每峰各司其职,七日一轮换。”
完这番话,女修又看向不省人事的李清名,眼底冒出触目惊心的怒火。
大概真人征询她的意见:“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他?”
这名清冷的女修沉吟片刻,下了决断:“便让他永远待在这地牢里,割其舌,废其筋骨,剜其眼,再堵住双耳。”
“我来为他编织一个幻境。”
大概真人:“什么幻境?”
可能真饶狠戾之意流露于面上。
她只是回答:“我会让他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
“为什么不去见他?”
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
江悬无言地抬头,看着门外的来者。
青年肌肤如雪,狭长眼角微微上挑,失去了那层怠倦刻意的伪装,其中蕴藏的侵略性满满溢出来。
是半路潜逃的陆舟。
“…”
原来不知何时,江悬早就回到了风鸣宗。
他暂时没空搭理陆舟。
少年沉默地换下被血腥气浸满的玄色外衫,这样颜色厚重的外衫有一个好处,便是沾上血液别人也轻易发觉不了。
陆舟凑了过去,毫无自觉地看他翻找外衫,然后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