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
顾瑾郑重欠身。
“不敢当,都是份内的事儿。”
李桑柔忙欠身还礼。
“嗯,我问世子,你再一次救了他,这份救命大恩,当如何,世子回信说,这是他和你的私事,在你这里,是份内的事儿?”
顾瑾看着李桑柔笑道。
“世子的事,都是我份内之事,皇上的事,也一样是份内之事。”
李桑柔欠身笑道。
顾瑾笑着,没说话,举李桑柔举了举杯子。
“你的船厂怎么样了?”
顾瑾抿了口茶,接着笑道。
“不怎么样,还没找到真正会造船的,我想造大些的海船,要能抗风浪,要快,还要平稳,现在看到的,都是工匠,只是把自己那一块做的极好而已。”
李桑柔叹了口气。
“千里马和伯乐同样难得,不过,总会有的。”
顾瑾凝神听着,笑道。
“嗯,之前在豫章修滕王阁,现在的船厂,都让人感慨,夸夸其谈的读书人太多了,个个能写会说,却百无一用。
“真正能建屋修桥,统筹计算,造船造车,修筑道路的,极其稀少,工匠们不识字,只知道自己手里那一点点手艺,识字的人觉得修缮建造是工匠之业,低贱不入流,偶尔有几个在修缮建造上有天赋的,不是拘于身份,就是被师长亲戚阻住劝住。
“话又说回来,也确实没有前程。唉!“李桑柔烦恼的一声长叹,指了指放在几上的那只大包袱,“看看这个吧。”
李桑柔说着,上前拿过包袱,解开,先拎了几块布出来,递给顾瑾。“你看看这布。”
顾瑾接过,仔细的看,又捻了捻,拉了拉,点头,“极好,这是你试种的那个棉花织出来的?”
“是,还有这个。”
李桑柔又递了只手笼给顾瑾,“外面用的棉布,里面絮的是棉花,你试试暖不暖和,我试过,比丝绵暖。”
顾瑾接过,套在手上,停顿片刻,点头,”很舒服。“随即扬声叫进清风,将手笼递给他,“你再去拿只丝绵手笼,差不多厚薄的,找几个人试试,哪一个更暖和。”
“是。”
清风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手笼,退步出去。
“还有这个。”
李桑柔又递了几块极薄的细纱过去。
“这也是棉花织出来的?”
顾瑾接过,仔细的看。
这几块细纱,温软贴身,照他的感觉,比丝纱更舒服。
“嗯,这个棉花,五口之家,能种上一两亩地,一家人一年的衣裳被褥就有了。
“这种棉花,摘下棉桃,晒干了,清理干净,摘出棉籽,就能直接纺线,纺了线就能织布,比麻简单太多了。
“你看,百工比读书人有用多了。”
李桑柔顺势抱怨了句。
顾瑾失笑,冲李桑柔微微欠身,“你说的极是。不过,读书人也很要紧。”
顿了顿,顾瑾微微颔首,“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