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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父惊愕,急道:“为什么?莫非你嫌弃姑娘大两岁?”
“不是嫌弃,洪姑娘很好,可我配不上她。”容佑棠坦言。
容父一听就不乐意了,斩钉截铁道:“妄自菲薄!怎么就配不上了?明明般配得很,堪称天作之合。”
“爹,”容佑棠苦笑,语重心长提醒:“您忘了吗?我是什么人?”
你是我儿佑棠……但以前是别人家的儿子,叫周明棠。
容开济满腔热情瞬间被浇熄,欣喜笑脸变作失望,强打精神道:“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将来总有不平静之时。”
容佑棠极度内疚,微不可闻轻声道:“我带累一家人已罪孽深重,岂能再连累洪家?以洪姑娘品貌,肯定有比我稳妥的选择。”
“别胡思乱想!你是孝顺能干的好孩子,早已顶门立户,何谈带累?左邻右舍不知多羡慕我呢,早早享儿子的福,过得清闲富贵。”容开济断然驳斥。
“您待我恩重如山,让我在世上有了亲人,今生今世难以报答,怎么孝顺都不够。”容佑棠趴桌,额头依赖地搁在养父掌心。
容开济叹息,拍拍儿子后背,很快释然了,慈爱和蔼道:“幸亏爹没当场表态!唉,我老糊涂了,只顾寻找门当户对的亲家,没考量你的难处。”
“这事儿全怪我。”容佑棠喃喃道:“可要是不做,我一辈子不甘不平。我死而无怨,只怕连累家人。”
容开济豁达鼓励:“那就放手做吧!爹无能,既不能劝你放下、也帮不上忙。我已年过半百,当年家逢巨变时,以为必死,岂料没死,屈辱净身入宫做了太监,饱尝人间冷暖,最终活着出宫了,如今还有什么怕的?老李老张夫妇虽不知情,但我已变着法子提醒过,他们自愿留下。你若事成,不论耗时几年,到时我再为你张罗亲事;若事败,也无妨,人终有一死。”
“爹。”容佑棠泪花闪烁。
父子无言对视片刻。
——其实,就算没有身世复仇的潜在危险,我也不想成亲了。
容佑棠心说,却不敢坦言,不敢刺激一心想抱金孙的养父。
唉~
容开济叹气,虽然失望,但冷静后,也认同儿子的看法,他忧心忡忡:“咱们有苦衷,不能求娶,可怎么回人家好呢?务必慎重,切莫折辱女方脸面,别影响你和磊子的情谊。”
“您放心,我会妥当处理。”容佑棠承诺。
数日后·弘法寺禅房
“另一半事成后再付。”容佑棠把银票递给送斋饭的沙弥。
“东西呢?”沙弥验明银票后问。
两人都精心伪装过。
扮作中年香客的容佑棠嗓音粗嘎,沙哑气音说:“在你们堂口东边槐树林土地庙旁的石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