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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廖明月的下巴,想找找是不是有胡子茬儿。可目光刚落在他白瓷一样光滑的下巴上,夏泱泱就晃了晃头。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经手人可是夏将军,她这身子亲生的父亲。
廖明月瞅着她,眸子里犹如碎星闪烁,夏泱泱提心吊胆,颇有些悬崖之间走钢丝的感觉。他抿着嘴角,捉了她的手,往他自己的腰带上放。
夏泱泱被他弄得恍惚,怕他真给自己看了,但是也有点隐隐的期待。
车厢突然微微一晃,这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回到廖家了。
去夏将军府上的时候,廖明月带了几箱礼品过去;回来的时候,夏家又给还了不少礼。
这会儿,车厢外头正传来家仆们搬动箱子的声音,廖明月喉咙松了松,放了夏泱泱的手,好像没事儿的人一样。
车厢门儿突然给打开了,梅香站着外头:“姑娘,姑爷,到了。”
廖明月看了她一样,抖了抖袍子,起身先下了马车。他也不等夏泱泱,抓着他那宝贝的乌木手杖,一脚高一脚低地往里走。
那车厢的门大约是膏足了油,被风吹的开开合合,开着的时候,夏泱泱能看见廖明月笔直瘦削的背影,关起来,那背影就被那门扇晃出了重重虚影。
秋风把落叶卷起,在他身后翩飞,在夏泱泱眼中,像是些棕红的蝴蝶一般,绕在廖明月背后。
“夫人,下车吧。”
马夫的俊脸突然就从一旁露了出来,差点儿吓了夏泱泱一跳。
可是他人长得俊俏,笑起来露着洁白的牙齿。夏泱泱发现,他居然还有两只酒窝。
夏泱泱点了点头,就朝着梅香伸出手去。
谁知道那马夫没蹲下给她垫脚,却伸出手臂,一下子把她从马车上给抱了下来。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可是却不难闻。
夏泱泱足尖点地,给梅香扶着走了两步,才想起,那人身上汗味里头混了些干草的味道,又给秋风吹了一路,怪不得闻起来尚可。
这人行为属实算僭越了。只是夏泱泱放入廖家三天,并不想闹出事来,也就当无事发生。
这马夫却也不专心侍弄他的马。夏泱泱进去之后,就把这马交给了别人,自己一溜烟儿跑到府里头,绕了几个回廊,到了一处绿竹掩映小楼里头,推了门,廖明月正坐在里头,自己跟自己下棋。
那马夫跪下行了礼,然后说:“都按着司掌说的做了。”
廖明月侧着头,手里头摸着黑子儿,眼皮也不抬:“知道了。行事倒也不用太急,别吓着她,闹了笑话。配合我行事就可。”
那马夫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廖明月这盘棋没下完,就又进来一个人。这人一看就是个太监,脖子滑溜溜,嘴上无须,声音细得像从木头缝儿里挤出来得一样:“统领,这是你要的香块儿。”
廖明月这才抬起头,对着那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那太监弓着腰,端着托盘上前,廖明月从哪托盘里头拿起一块儿,放到鼻子里底下嗅了嗅。
“统领,小心,这东西劲儿大。”
廖明月轻笑:“咱们这样的人,还怕这个?”
他吹了吹手指头上的香沫子,然后跟那太监说:“调得稀些,再送几块到夫人那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