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送他们回去了。”
宋西岭把沉重的背包卸下。
“饿不饿?我煲了汤。”
“饿。”
宋西岭不客气地说。
傅珩之一听,很高兴地起身走入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碗浓白的汤出来,宋西岭看出是鱼汤,开始挑三拣四:“不会又没什么味吧。而且我最讨厌挑鱼刺了。”
这种话放在以前,他是根本不会想、更不会说出来的。那时候,只要傅珩之随便给他做点吃的——无论是煮一袋速食饺子,还是随便下碗面条,他这一周的精神食粮都有了。
他观察着傅珩之的神色,想看看他有没有因此而不悦。
“我帮你挑。”
没想到傅珩之很从容地说。仿佛接受他的所有无理要求,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说完,傅珩之真的开始细细地挑刺。他把所有的鱼肉块放在一处,弄了半天,宋西岭接过盛满碎鱼肉的盘子后,眼睛也不眨,以风卷残云之势三口进肚。
然后他摸摸微微凸起的肚子,满足地靠在沙发上放空。
傅珩之把碗洗了后坐在他的旁边。
“今天怎么样,顺利么?”
“很顺利,托你的福。”
“见到负责人了?”
“嗯。”
“人怎么样?”
宋西岭想了想吴良那副不大正经的样子,感觉傅珩之之前的提醒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他现在不太愿意承认这点,就说:“就那样,没怎么接触。”
傅珩之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宋西岭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打一个电话司机就来了。”
“已经十一点半了,我送你快些。”
宋西岭还想拒绝,可是他突然看到傅珩之额头上的伤,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这个时间点是年轻人开启夜生活的时候,宽阔的马路上行人如织,车灯闪烁,霓虹灯把天地间照耀得宛如白昼,巨大的电子屏幕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恰遇红灯,傅珩之缓缓踩下刹车,宋西岭望着屏幕上轮流放映的广告,思绪万千。
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杨恕的订婚宴将在下个星期举办,最近杨恕的家里人联系过他几次,明里暗里都是希望他可以把集团的亲戚全部邀请过来。宋西岭知道他们想要和唐家建立紧密的联系,越早越好,可是他的订婚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不想让那些压根不熟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过来看热闹。
宋思芹也不大愿意让他们来。但她只是单纯不想见前夫的亲戚。
宋西岭突然怀疑自己草草答应杨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无法预测到时候究竟会出现什么状况,如果闹大,实在有些棘手。
可是他已经同意了,就不能在这时反悔。
忽然一段音乐流淌在车厢中,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是一位女歌手的声音,伤怀忧愁,却十分婉转:“……Inshadowsdeep,shewalksthepathforlorn。Regretsweighheavy,likeanendlesstho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