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岭回眸看傅珩之。
傅珩之望着前方,却微微地笑:“好听么?能听出歌词是什么?”
“一般吧。”
宋西岭面无表情地说,“歌词讲了一个女人离开她的丈夫后,丈夫以为她背叛了自己,吞-枪自-杀,女人后悔万分,在投河前望着绿草如茵的田野,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块块装石头。”
傅珩之笑了一声:“其实我在很早以前——你高考集训的时候,就发现你的英文特别好。”
宋西岭不由得想起自己高考前夕,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光之一。一来是不想让傅珩之失望,二来周围所有的同学都在拼了命地学习,他没有道理轻松度过。
那时他唯一的娱乐是把与傅珩之的见面过程反反复复地琢磨,一丁点儿言语动作被他嚼得像蜜一样甜。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傅珩之居然会记得那些时光。那时他们并没有签约。
傅珩之忽然说:“我很喜欢这首歌的第一句。”
宋西岭还记得,就随口接道:“她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她决定去天堂找到亡夫?”
傅珩之摇了摇头:“应该这么翻译:我从前没有信仰,但我将永远追随你。你就是我的信仰。”
“……哦。”
“你平时都听谁的歌?工作时。”
“很多,记不得名字。”
“记不得么。”
傅珩之轻轻重复了一遍,接着问,“刚刚在想什么?一路上都在看外面。”
“什么都没想。”
“撒谎。”
他游刃有余地笑,“重新说,刚刚在想什么?”
“……”宋西岭顿了一下,“没有。”
汽车驶入另一条街道,宋西岭认出这是快到家的路,拿出手机来,看到老妈给他发了一堆订婚注意事项,什么生辰八字和佩戴戒指时辰的关系、什么订婚时如何做才能让女孩感动到哭之类,宋西岭看了一眼就关掉了屏幕。
那些东西他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傅珩之一直在旁边沉默。片刻后他说:“我现在拿你相当没办法。”
“是啊,那么你以前有什么办法?”
宋西岭说,“以前也没有吧,只是我以前不这样对你而已。”
那时我是你忠诚的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想让我做的,我一一完成,一点都不反抗。
傅珩之笑了笑说:“没差。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特别喜欢。”
宋西岭不知道他怎么有本事把所有的话题都拐到土味情话上来,当即闭嘴,望着窗外发呆。
傅珩之又说:“西岭,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烦,记得让我帮你。”
“凭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害我?”
“凭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永远不会害你,也永远不想看你受伤,只希望你过得好——最好比我好。”
即使无法判断这些言语的真假,宋西岭的心脏还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他转过头说:“我觉得你没资格给自己贴那个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