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注意到了白芨指甲缝里的些许泥土。
顿年从上衣兜里掏出手帕,用自己的水元素浸湿,正好白芨收起手机,于是他上前拉起白芨的手。
白芨未在伙食上亏待过他们,来到城市里已经五个多月了,男孩身子微微拔高,跟少女身体的白芨不过两三厘米的差距。
他低头拉着白芨的手,细心的为白芨清理她的指甲,到底是没有多问什么。
男孩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松香,风把香气吹向白芨,后者的脸色终于平缓了一些。
白芨偏头看着顿年,此时,终于觉得男孩有那么几分顺眼了。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呢?”
你看这个世界——阴暗残忍,同族之间都会相残利用,十几岁的孩子便要满腹心机,彼此提防。纵然她真的拯救反派们,让他们消除最后的灭世思想,这个世界也早已从内部溃烂,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为什么你的颜色那么耀眼呢?”
你的声音如此响亮,你的气息格外浓烈。
如今的你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
——
最后那晚,不知道去哪的平哈没赶上车,大半夜的自己跑回了家。
白芨回家时碰到了花珀,不,是蜡珀。
男孩眉目倦怠,配上花珀的那张脸,使他看上去像个厌世的小可怜,脆弱又疲倦。但白芨知道,蜡珀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好惹的存在。
他的出现是为了保护花珀,所以他并不在意道德伦理,只要别人欺负他们,他就敢狠狠冲上去撕咬他们。
白芨愣了个神,回忆起和花珀蜡珀的初遇。
那天好像也是个阴天,因为花珀受了重伤,系统才终于确定他的位置。
“别催了别催了,我在赶了。”
花珀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对他动手的人还在他身边,一切都让系统非常不安,便一直催促着白芨。
花珀是宗门里的人。
宗门名为止邪派,整体规模并不大,初代宗主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跟自己的门派闹僵后,单独出来成立了止邪派。
也因为当初的那场闹剧很是难看,止邪派起初的名声并不好,后来乔迁多次,时间过去百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普通人家哪知如何区分门派?因此止邪派大多数的弟子都是来自中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幼时早早便被送进了门派,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知道灵原者高人一等。
也不只是止邪派,许多小宗门都是这样。
而花珀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他是这代宗主的私生子,其生母只是一个长的很好看但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出生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愿通过他抓住宗主的心,愿通过他替代如今的宗主夫人。
但花珀却让她失望了,早产儿出生的花珀天生较为体弱,宗主来看了一眼就马上离开。
因为是小宗门,拿不出来也不想拿出什么贵重的药材来帮住花珀,所以他只能这么虚弱下去,直到三岁那年,被宗门里的药师判定为体质太弱,无法成为灵原者。
生父把他们母子丢在后院,生母也因为失去希望而把怨气尽数撒在他的身上。花珀成了宗门里的受气包,但他并为产生恨意,而是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蜡珀就在这时出现了。
他承载着花珀的希望,也确实耀眼了一段时间,但苦于身体的脆弱,很快便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