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而低柔的愿望。
没有人追问他的来历。那个年轻艳丽的东方男子。他在HITOMI停留下来,打一手漂亮的鼓。偶尔会跑到驻店乐队里玩耍,尽兴SOLO。HITOMI的熟客有很多为他的鼓而来。他们叫他Jackal。那个时候哀绿绮思和缪斯乔相视而笑。
JackalYan。颜苏同。
在HITOMI这个小小的幻觉花园里被宠爱到极致的那一个人。
他有点任性有点骄傲,容易害羞容易尴尬,坏脾气。了解这些之后便没有人吃惊为何HITOMI的老板大人在偷吻他的时候会被狠狠收拾。他像随着云朵漂流到这片天空的精灵,安宁而自在地停泊在晏雪怀里。
他倚在床头看书,厚厚的象牙色盖被堆在一边。晏雪躺在他身边,脸颊摩擦着细麻纱枕套,一点点摆弄他垂下的发梢,渐渐睡了过去。
他翻过一页书。听见晏雪轻声地叫,“同同。”
随口应了一声,思绪还浸在字里行间,无暇脱身。
“同……”
抬眼看他,才发现这家伙只是梦呓。轮廓深巧的脸庞被自己遮出淡淡阴影。他安稳地躺在身边,低吟。“同,同同……”
颜苏同好奇心起,轻轻俯身,贴近晏雪偷听。这家伙梦里无心,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呢。晏雪声音含糊,渐渐低下。他伏下身,越凑越近,耳叶几乎贴到晏雪嘴唇。淡淡呼吸拂进耳廓,陡然地烫。
耳边忽然噗嗤一声笑,那么近又突如其来。颜苏同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精心训练的敏捷反应也的确令他弹起了身体。在那之前晏雪一把抱紧了他,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翻身压住他所有的恼怒和抗议。
他轻舔颜苏同鼻尖,嘻笑。“笨蛋。”
那一句惹来一连串大骂。晏雪笑眯眯听着,手指娴熟流利地探进了他的衣襟。
怎样才能够安抚这只嚣狂的豺,他懂得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指尖的启迪和嘴唇流淌出的节奏。东方男子的肌肤光滑纤莹如柞蚕丝,轻轻虐待便留下清晰印痕。颜苏同挣扎起来,晏雪咬着他耳叶,缓慢吐气,吹出灼热低语。
“乖一点,同同。”
“……你去死!”
晏雪微笑着摩挲他,感到怀中的身体诚实地漾起一阵阵细微快乐痉挛。他吻着他,毫不顾忌调笑,“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嗯?”
颜苏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陡然伸手掴了他一记,然后抓紧他后颈拖下来,狠狠吻住。
就算了吧。就屈服和放纵吧。
唇舌辗转,颈项缠绵。
一千零一夜,从相见那一刻,到别离那一日。从迷恋,到怨怼。多少次独自握紧刀锋,在痛恨和懊悔的快感中迷失的欲望,被此刻肌肤相亲的摩挲和挤压逼迫得一触即发。他秀气的眉微微蹙着,一声不出,任凭晏雪动作。那些擅长制作精美人偶的灵巧手指终于渐渐摆脱了新鲜的尴尬和笨拙,一径用自己的方式张狂起来。他禁不住咬紧舌尖,才忍下微微喘息。
莹蓝长发在揉皱的床单上散乱滑动,缠进纠合扣紧的手指。
晨曦微露。光线鲜美清凉。
细韧腰身在难以避免的痛楚和与之对抗的愉悦面前如此无力。涔涔汗水为蚕丝般洁净单薄肌肤染上暧昧光泽。
曾经不敢梦想,而今身在梦中。
从别后,忆相逢。
《Dreamflower》的曲调在房间里微微回荡。声是旧时的声,人却不是旧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