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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那花纹。”
他冷冰冰说。我有些不解,抱他在怀里坐着轻柔摇晃,他神色渐渐舒缓了些。
哄他安定,逗他开心的法子,我还不缺。
他低声重复,“别碰那东西。”
我不明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拒绝。“那很美啊。”我说。那一句却惹急了他。他冻僵般定定凝了动作,缓慢转头看我,又是那种凶暴眼神。
我想了想,便亲一下他脸颊。
他无计可施,叹了口气,重新松懈下来,任我学着摇摇篮的姿势将他在怀里辗来辗去。
沉默,良久。
“给我弄掉它。”
他说。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不明白原因。他不肯说。有开始便继续,他屡屡这样要求。低柔暧昧地,暴躁吵闹地,轻缓安详地,我不明白。他铁了心要除掉那方纹身。
他直勾勾看着我,“值得害怕的不是看得见的东西,是看不见的那些。”
他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他说,你觉得它美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怎样得到的它。他重复这些话的时候我便抱住他,不许他再说。或许我是虚伪的,我承认我想要听下去,想要知道更多。可是那双笔直凝视着我,或者穿透我直面我身后某一点的漆黑眸子,那个神情让我心酸。
他在我怀里微微颤抖,重复着。
你不害怕它,你不厌恶它,因为它不是刺在你身上。你知道它是怎样的。它在你眼里只是一朵花。可是我看不见也不想看见,我只能,也只有记得痛,记得冷,记得他们如何告诉我的那些。
他们说我永远弄不掉这个,永远摆脱不了了。
“我不信,你知道吗!我他妈的不信!”
他几乎是尖叫出那一句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可是他努力想要摆脱那一切,摆脱那个名字和其之后的一切,Inuki。
他是痛苦着的。虽然他以冷漠相掩盖。
“那很痛。”我告诉他。的确这令我不愿动手。虽然那是一双我所自信的稳定的手。我太怕他痛。
他盯着我下最后通牒。
你不给我做,我就去找别人。你看着办。
要别人碰他?不如杀了我吧。
哀绿绮思迅速办理好租借手术室及医疗设备的手续,提前订了住院病房。乔为她斟来大吉岭红茶,暖香盈目。乔拂开长长裙裾,笑容一瞬绽谢如晚香玉。
“老板想干什么?”
“重操旧业也许。”英国女子用洁白指尖轻触爱人嘴唇,沾湿一点香浓。
“不管Jackal想要做些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也许只是简单手术,谁来做痛楚都一样,如果他不肯为这种事全身麻醉。但看着晏雪白衣白帽,整理手术用品手势熟练如数家珍,颜苏同还是心甘情愿地伏好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