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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人,钟逾愕然道:“是你。”
那女人显然也愣住了,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恩人!?”
钟逾:“???”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江府被打死了丈夫的那个,钟逾当时看她可怜,就把从江五郎那里赚来的钱全给了她。
女人当场跪下来,给钟逾磕了个头。
她背上的柴扎地并不紧实,这样一个动作下来,柴哗啦啦掉一地。
钟逾连忙下马,把人拉起:“别跪!你柴掉了!”
女人被拉起来,依然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钟逾,情绪激动:“恩人,多亏那日你赠我上千文钱,我买了米回家,家里的小丫头才免了被卖给牙人!”
钟逾听着勉强算是件好事,可是实在笑不出来——她丈夫可是江老爷让人打死的。
“这位……”钟逾斟酌了一下用词,“大婶,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姑娘,我夫家姓冯,你要是愿意,叫我冯三婶就行。”
钟逾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请问前面是你们的村子吗?不知我这样的外人可不可以进去?我可以讨一口水喝吗?”
冯三婶本就身无长物,觉得自己难以报恩,现在一听钟逾要喝水,怎么可能拒绝?
“可以进!去我家吧!我给你烧水喝!”
钟逾和冯三婶把散落在地的柴捡了,捆了放在马背上,一起进了村。
冯三婶还非常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给钟逾添了麻烦。
进村时,钟逾一直看着村里的田地,这里的田地比青山村的田还要荒芜,路上的村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她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可是丰收之秋,后面的冬天,这里的人怎么过?
农夫犹饿死
冯三婶家住的是两间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屋外围着一圈篱笆隔出一个小院子,比起江府真是太简陋了。
可钟逾已经看过不少同村的其他房子,冯三婶的土坯房至少比某些纯茅草房要强不少。
冯三婶打开篱笆,对钟逾说:“姑娘,快把你的马牵进来吧。”
钟逾牵着马进了院子,刚找了个木桩子将马拴住,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扭头一看,就看见土坯房的木门被推开,门缝露出半张黝黑的脸,看不出是男是女。
冯三婶立马出声:“小丫,快把门打开,给姑娘端一张凳子!”
小丫这才把门彻底推开,露出全身。
她很矮,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看着六七岁的模样,发量不多,不过梳的很整齐。
小丫无声地望着钟逾,眼里充斥着好奇,因为她很少见到钟逾这样的“城里人”——她皮肤比村里所有人都白,哪怕穿着刻意找来的深色衣裙也比村里人的衣服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