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领主大人把冼承业攥在手里,没有软禁已经是非常优待了,怎么可能允许冼承业跑出领主是势力范围?
夫子不是教过一个典故,叫放虎归山么……
冼承业知道自己的傻表弟在想什么,自嘲道:“你表哥我算什么虎?告诉你,元山,你老老实实和姑父跟着领主大人就行了,坐等雷州翻天覆地吧!”
揭元山听了冼承业的话很懵。
自己的表哥他还不了解吗,心气高,做事莽,谁都不服,刚见面就和领主一行人发生了冲突,跟着来领主的庄子都是半受威胁半自暴自弃的心态。
如今表哥对自己说,他要帮领主办事,还嘱咐自己老老实实跟随领主……
揭元山很害怕,他偷偷问李汉儒:“夫子,蛮族是不是有什么邪术?”
李汉儒不明所以,以为揭元山在乡间信了什么民间鬼怪传说,呵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元山何处此言?!”
揭元山嗫嚅道:“我觉得我表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可别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整出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冼承业这叫洗心革面。”李汉儒啼笑皆非:“元山,你该为你表哥高兴,这不比他浑浑噩噩混日子好多了?”
揭元山不敢说:混吃等死不是挺好的……
因为他也知道,倘若他的父亲与揭家老宅闹起来,自己的境况不会比表兄好到哪儿。
想起来揭家老宅子的人,揭元山有点奇怪,他们眼睁睁看着领主一而再、再而三折损他们的脸面,怎么都不见反击的?
还有他的亲娘,咋就没来找她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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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传递信息侍卫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主子,还得自主闭气靠近,实在憋不住了吸一口浊气,立刻给臭得面容扭曲。
而他们的主上,雷州领主大人正用一方手巾捂着鼻子,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内心也在咆哮:窒息。
手巾洒上过花露水,清新的气味是杨轩用来抵御复杂气味的唯一依仗。他想过了沤肥的现场味道不会太好,但是没想过比他上一世见识过的还要臭。
主要是大周目的农家沤肥比较粗放,基本上就是找一个地方把粪便堆积自然发酵或是杂草落叶沤烂……
若是找个坑盖住还好,关键是杨轩不是来考察的吗,得弄开瞅瞅,那味可不就四溢了。
杨轩参考了物资清单里的《农业堆肥实用技术》,集中劳动力在村里建了几个不同的沤肥池。
一种是粪类的,一种是谷壳以及枯枝败叶积在池中,再让村民日常把洗碗水和淘米水,还有厨余泔水,一起倒入沤渍,还有一种是淤泥与燃烧后的秸秆或是杂草灰等等混合。
当然如果他们养了猪,估计就没有厨余泔水那些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是猪粪,也和牛粪一样能够沤肥。
插秧后十天已经施肥过一次了,没有多少天就要进入抽穗期,又要施肥,杨轩关心的是沤肥时间,农家肥使用量,等等一系列实际数据,作为之后推广的指导。
“说吧,什么事情?”
杨轩带着报信的侍卫走远了一点,才问道。
侍卫战战兢兢回道:
“您在山上种的果树,被山脚下一个村儿的人给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