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河脸上挂不住,先前两次被横抱进府,他还能说盖住了脸,没人看见,这会儿真切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又想到他们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甩了甩手。
沈言便也松手,没等季山河松口气,冰冷的手指穿过指缝,是更为紧合的十指相扣,不等男人发怒,便就转移话题,几步走在前面,步履轻盈,“你说,我这般算是,监守自盗吗?”
窃玉偷香。不由笑出声来。
“想到你我之事,我竟还有种隐秘的窃喜。”声音轻缓,如锦如帛。
陌生又强烈的刺激,蜂拥而出,冲刷着日益麻木的躯壳。
温文尔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笑意,舌尖轻佻,病态盎然。
放慢了脚步,落后了半步,没看到男人跌宕纵意之色,便也就破罐子破碎,任由男人牵着。
没留心听那些幼稚炫耀的自得,愣愣地看着男人瘦削纤薄的背影。
头一次认真打量,季山河入了神。
沈言,好像一直都这样。
像背负了诸多重担。
先前鲜亮的颜色还能掩饰一二,如今一身玄色,莫名有种暮气沉沉的朽气。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初次入宫时的第一感觉,森冷肃穆,却也是野心勃勃之人梦寐以求的牢笼。
他不应将余生埋葬在那里。季山河有感而发,呆愣了一瞬。
那,何处又是他的归处?
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纵情癫狂之后的同病相怜。
但这样的感情……
“沈言……”季山河喉咙微动。
很快,不知不觉快要走到门前。
影壁相隔。
突然,香气馥郁,被抱了个满怀。
冰冷的唇瓣贴着耳垂,纤细的手臂环住脖颈,若非这样贴近站着,他都差点忘了,他们其实身量相当。沈言,好像很喜欢这般姿势,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我出门了。”
喉咙微动,胸膛鼓动,沈言呼吸粗重,嘴唇一掀,含住了近在咫尺的耳垂,哑声道,“漠北风土志,叫这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