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单身久了,否则为什么在他眼中,哪怕是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宋羽河,也这么耀眼。
好像阳光一样。
薄峤猛地哆嗦了一下,回过神后暗骂自己龌龊,几乎是狼狈地从病房里走出去。
***
宋羽河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好像陷入一堆泥沼中,只有鼻息间淡淡的玫瑰香像是一根线,指引着他缓慢往光的地方走。
但就在他即将脱离黑暗时,一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死死将他往下拽。
歇斯底里的狂笑质问和凄厉悲伤的惨叫声一齐响彻耳畔。
“为什么死的是我?!”
“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小止——”
宋羽河好像一脚踏空,噩梦中被抓住的脚踝传来一阵沉重和剧痛,疼得他闷叫一声,挣扎着醒了过来。
麻醉剂的药效已经退去,只是清醒一瞬,脚踝上传来的疼痛就让他起了一身冷汗。
“57……”宋羽河伸手胡乱抓,哽咽地说,“57我好疼,你抱抱我。”
57哄他:“没事没事,不疼了啊,你睡过去就不疼了。”
宋羽河轻轻摇头,惨白的脸上全是汗水。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在他额头上贴了贴,带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唤回宋羽河的神智。
宋羽河迷茫张开眼睛,视线聚焦好半天才终于看清楚面前的人。
宋关行坐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哪里疼?”
宋羽河怔然看他半天,才带着点委屈,喃喃地说:“梦里有人抓、抓我脚踝。”
宋关行哭笑不得,只好拿哄小孩那一套骗他:“没事,这是脚踝在痊愈呢,说明会好得更快。”
宋羽河迷茫地说:“是吗?”
“嗯嗯。”
宋关行拿湿巾将宋羽河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见他脸色比枕头还白,心疼地默默吸气,柔声问,“脚踝疼吗?要不要用点止疼药?”
宋羽河摇头:“我习惯了。”
宋关行觉得宋羽河实在是太可恶,随口一句话都能像是加农炮朝着他的心突突突,让他疼得差点像是犯心脏病一样。
“不能习惯啊。”
宋关行声音更温柔,“吃了药就不疼了。”
宋羽河也没坚持,轻轻点点头。
没一会,薄峤拿着止疼药推门走进来,想来是在外面等了好一会。
宋羽河一看到他,病恹恹的眼睛立刻亮了:“先生!”
薄峤拿着止疼药的手一抖,对“先生”先生这个称呼有种莫名的心痒,像是被什么轻轻勾了一下,整个四肢百骸都被阳光铺满。
他干咳一声,迎着宋关行的怒瞪面不改色地走过来,说:“先吃药。”
宋羽河乖巧地说:“好。”
宋羽河靠在软枕上,本能就要拿药嚼着往下咽。
薄峤习惯了他粗暴的吃药法,在还没嚼之前就轻轻掰着他的下巴,将一杯水凑上前,温声说:“喝水直接咽下去,别嚼。”
宋羽河听话地喝水,一仰头将药吞了下去。
薄峤熟练地夸他:“真乖。”
宋羽河眼睛一弯:“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