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雅座里的几人确实听明白了。将皇室秘辛杜撰成民间商户的故事,虽是暗指,知情人还是一下子便明白其中暗指的是何人。
萧珏一扭头盯上了悠哉品茶的尹枭。对方也坦然看过来,说道:“王爷别这么看我,这事可真与我无关。”
“琼之?”
闻人瑜轻摇了摇头,他昨夜才记起从前的事,京城不比丹州,他原没有那么多人脉能在白日里传遍这闲话。
不过闻人瑜却给萧珏提了个醒。
“故事说得不错,可却少了个人。”
“你是说……”萧珏脑海里浮现出景王萧庆灿形若枯槁的模样,直接摇了摇头,“景王那身子骨也耗不起,何况就算萧庆祯到了,还有麓王……”
“晋哥的身子骨也差,你斗得过?”
“……”闻人瑜噎得萧珏愣了一下,他真的开始思考景王这些日子以来的言行,一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即便萧庆祯是个废物,可萧庆虢呢?他年岁尚轻,背后还有继后和张家,景王生母没有强硬的母家……”
闻人瑜手指轻点了点茶桌。一桌人都看过来。只见他右手小指沾了些茶碗里的茶水,在那桌面轻轻划出几个模糊字来。
“每次看都觉得有趣,三哥为何要拿小指沾水写字?”岳广师压根没再关心那朝局、暗喻何意,“从前便想问了!”
闻人瑜拿一旁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指,随口道:“从前学我二哥的,久了就改不掉了。”
岳广师细细回忆了一番,仍是不解,“咱二哥有这习惯?”
“是我二哥,不是晋哥。”
“哦,是这样。”岳广师后来听说过闻人家的事,一想到自己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把自家三哥伤心事给揭了,便连忙住口不再多问。
“黄、雀…”陶刺史歪着头,努力辨认桌上水渍书写的痕迹,“黄雀在后?朱公子是说咱们听到的这些闲话是景王存了心思,刻意挑拨太子和麓王相争?”
尹枭在一旁接话道:“别的茶楼酒肆也有,说出来的事大同小异。有些故事没有咱们桓王爷,但无一例外的是,景王在所有人口中好似不存在一般。”
“如今萧庆祯的太子之位不稳,以麓王和继后的手段,必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陛下年事已高,东宫易储乃是社稷大事……若真捱到那一日,只怕朝廷要乱……”陶刺史一脸沉重,他虽厌恶萧庆祯这种人为储君,但终归是忠正之臣,自不愿见朝廷动荡,百姓不安。
“皇权更迭历来都是腥风血雨,若真是天下大乱,那也是萧家气数已尽。”
尹枭这话听得陶刺史脸色变了又变,只是碍着人是闻人瑜请来的才没有翻脸。
陶刺史索性看向萧珏。
“王爷可有心……”
“陶大人,我对那个位子无意。我求的也不过是真凶伏诛,告慰父母手足在天之灵罢了。”萧珏对于谁做皇帝本就无心,他要做的不过是向萧庆祯报仇罢了。
“不过真如三哥和尹阁主所说,这景王心机如此深沉,只怕是绸缪已久,这样看倒真有点像二哥。”岳广师其实更想说像三哥,只是人此刻就在自己跟前,论武艺他可打不过三哥,便中途改了口,“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三哥叫我们出来,总不可能只是想我们来叙叙旧的吧?”
“为什么不可?”
闻人瑜这一句把岳广师都问懵了,“真是只为了出来喝茶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