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笑:“我也不太清楚,我究竟是和爸姓,还是和妈姓。我爸妈都姓何,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我爸总是很忙,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在我发高烧的那天,他去外省执行任务,一夜未回,扔我妈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带着我。我妈说,我爸的眼里只有工作,没有家庭。
“后来我妈和我继父在一起了。我继父要我改姓岳,被我妈拒绝了,她说,我不是和前夫姓,是和她姓,没必要改。我继父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江悍时出声询问:“你继父……对你好吗?”
何洽洽戚戚一笑:“抛开之前黏糊糊的眼神和一些小心思,算是好吧!”
江悍时瞬间了然。
他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来吧!哥练的胸肌给你靠!”
何洽洽忍不住弯了嘴角,然后毫不犹豫地倚了过去。
“其实,我的童年也不算完美……”江悍时低声诉说着过去,胸腔一震一震的,令何洽洽感到格外安心。
雨打树叶,为过去的人生奏上一曲离歌。
两颗心,靠得格外近。
虽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层层阻碍,正在不受阻拦地在心底肆意生长。
热带地区的对流雨,来时凶猛,去时迅速。
天空拨开了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泥土的芬芳。
“走吧!现在还早呢,咱们肯定可以在天黑前出去。”江悍时率先起身,然后向坐着的何洽洽伸出手。
她握住他的手,被轻轻一拉,利落地站起。
途中,江悍时看见能吃的浆果就直接摘下,让何洽洽抱着。两人一路走下来,有多汁酸甜的浆果果腹,倒也不觉得饿或渴。
唯一让人难熬的,就是越来越湿热的空气。
何洽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内心安慰自己:没事儿,就当是桑拿,肯定能瘦的。
江悍时的t恤完全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几分野性。
“等一下,”江悍时突然止住步伐,用眼神示意何洽洽停下,“你听。”
是淙淙的流水声。
他们顺着声音翻过一片齐腰的草丛,发现了躲在它背后的一条小河。
“顺着河走,咱们就可以成功出去。”江悍时信心满满。
何洽洽不疑有他,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她真心觉得,这一路走下来,完全抵得上平常自己一个月的运动量。
和之前的密不透风相比,树林逐渐变得稀疏。天空像是一堵巨大的墙,灰蓝色,上面贴着黑纸剪成的树端。
夕阳西下,但歪歪扭扭的小河似乎还看不见尽头。
就在何洽洽想要质疑的时候,江悍时明朗的声音响起:“到了!”
他眼力极好,远远地便瞧见有人站着驾着一只小船在河面飘荡——那是小河汇入的大河。
江悍时拉着何洽洽一路狂奔,站在入河口远远地向那人挥手,嘴里大喊:“萨瓦迪卡!¥#@&*¥#@+*&”
船上的人听见了,冲他们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摇着桨朝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