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夹了好些他厌恶吃的东西在他面前,沈宽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窜起来,恨不得掀了桌子,动作却牵到他腿上的伤,顿时令他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
稍稍缓和,他咬牙切齿道:“沈寂!你今日来弄这么一出究竟要做什么?莫非就是想气我?”
“我告诉你,我爹卖给孙啸虎的田就是我干的,我就是要害他,要让他死,你不是要我认罪吗?好,我认,你要杀就杀,眼下你又是在做什么?让厨子做一堆我不爱吃的菜,折辱我?沈寂,你不至于手段这么拙劣!”
他愤怒不已,这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寂仰头看他,眼底闪过暗色。
两兄弟对视片刻,沈寂忽然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沈宽发红的眼眸依旧瞪着他。
“你坐。”
沈寂点了点面前瓷碗里的肥肉,透过锃亮油光的肉块,是沈宽也不太安逸的过去。
“我似乎有些明白,你的恨意从何而起了。”
第224章已经晚了
沈宽错愕。
“你什么意思?”
沈寂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头看着酒菜,沉声道:“我听照看你的嬷嬷说,你幼时未足月诞下,自小身子骨亏损,尤其肠胃不好,几乎是闻着肥肉的味道就犯恶心。但大哥他们明知此事,偏逼着你顿顿吃肥肉。”
“这鱼虾你不吃,是因为自小只要你碰了这两样食物,身上总会起一大片的红疹,高烧不退。而大哥他们却常以此捉弄你,好几次你严重到昏迷,在榻上昏睡了数日,险些交代,也都是因为他们,偏生大伯父对此不闻不问,反倒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你对侯府的恨意,也是日积月累而来,我猜的可有差错?”
沈宽阴沉着脸,未入座,也没说话。
沈寂抬头看了眼他的脸色,拢袖又道:“还有一事,我并非是听谁说来,在家中学堂时,你的才学在兄弟中算是佼佼,若参加科举,你该当会有一条阳关大道,可大伯为给大哥铺路,却硬生生逼着你弃科举,理庶务,将你的前程葬送。”
说到此处,沈寂缓缓起身,眼底流露出困惑,“但我却还是想不通,哪怕是这些,应当也不至于让你铤而走险,勾结奸佞!”
沈宽望向他,“欲加之罪!”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自己清楚。”
沈宽哼笑,“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与军田案何关?”
沈寂不答反问:“中秋前后,你并不在京城,是去了哪里?”
“外出散心,有问题吗?”沈宽眉梢微动。
沈寂勾唇,“去了哪里散心?”
沈宽沉默不语。
沈寂又道:“近墨在珑汇的伤,是你派人做的吧?”
沈宽依旧没有应声。
料定他不会那么坦然的承认,沈寂将袖中收着的画像,与几份文书一并拿了出来,蜷起手指叩响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