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存汝哄过小孩,却不知如何同这样的方轶楷沟通,瞥了一眼那只被程远琮打折过的胳膊,安安静静地没有动作。
方轶楷自觉得到了允许,整个人都往前俯了过来,忍着肋骨发疼的痛楚拥住她。
三天,还剩下三天了。
孟存汝觉察到耳畔的热气,脸上一红,正好手机响了,借着接电话的机会推开他,一边接听一边走到了窗边。
孟嘉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任性要有个限度。”
孟存汝回头看了方轶楷一眼,压低声音:“我心里有数的。”
“有什么数,今天几号了?”
孟存汝捂着话筒往外走,才迈出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玻璃杯落地声。
“我再过两天就回去了,不会耽误的。”
孟嘉山没有应声,隔了半晌,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孟存汝把归期定在了隔天中午。
因为方轶楷的坚持,登列旗岩也终于安排上了日程。
列旗岩名字叫“岩”,其实是座小山,算是海岛上的最高点了。孟存汝他们走的是较为平缓的已开发山道,蜿蜒盘旋,倒不怎么陡峭。
方轶楷身体虚弱,才到半山腰就汗如雨下了。阿晖难得主动开口劝自家小老板:“可能快要下雨了,还是别上去了,海岛上风大。”
小季也巴不得早点下山——明天就回去了,可别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孟存汝扭头去看方轶楷,方轶楷固执地拽着她手掌,不起身往上走,但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僵持一了一阵,孟存汝先妥协:“找找有没有别的路能上去吧。”
捷径是没有的,但是有收费的轿夫。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是身强体壮的,两根粗壮的褐色竹杠、一把当地人自制的双人竹椅,就凑成了一顶简易的登山轿子。
孟存汝不惯这样的人力交通工具,坐上去之后隐约有点惶然。她身侧的方轶楷却把全副精神都用在了抵抗“轿子”颠簸带来的肋骨阵痛上,一直手抓在孟存汝手腕上,越收越紧。
孟存汝是真不理解他要上山的执念,问也问不出答案,倒是前面的轿夫跟她聊起了列旗岩的一些传说故事。
与大部分自然景区一样,列旗岩的故事里也少不了爱情,内核无非就是丈夫出海意外丧生,妻子女儿不肯相信,专门把家里剩余的帆布做成旗帜,搬到山顶上来,希望有朝一日丈夫能够在旗子的指引下寻到回家的路。
至于帆布旗为什么会变成了岩石,丈夫到底是哪一朝哪一年失踪的,当然就不可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