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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憬听出是湛韫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虽湛韫的语气里满是戾气,但他确信湛韫若是有恶意,早就踹门而进,绝不会还在门外等着他开门。他也轻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呢。”
闫憬再次拦着了想要去开院门的愿喜,自己上前几步,打开了院门,目光从门外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人群后面的湛昭脸上,听到站在最前面的湛韫咳了一声,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湛韫,“我已经打开了门,四少能告知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多人半夜来敲我院子的门?”
将近两个月未见,湛韫似乎又高了些,他在门外台阶上竟与门里的闫憬一般高,听了闫憬的问话,他脸上露出了不耐烦之色,“有人说你院子里藏了有命案在身的月原人。”
闫憬敏锐的察觉到湛韫对他的态度变了,他深深看了湛韫一眼,摆手让愿喜等人都让开,自己也往一旁让开两步,“四少既然说的如此肯定,想来是有确凿证据的,那么就请进来把证据拿给我看看。”
湛韫根本没在意闫憬说了什么,径直大步进了院子,站在院子中央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回头看着也已经进了院子却只站在院门处的湛昭等人,“那个说看见有人进了闫二姑娘院子的小厮,过来,指给我看,那人是从何处进来的?”
一个弓着腰神色有些畏缩的少年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就转头看向了一侧,闫憬目光微微扫过去瞄了一眼,确认是之前湛昭跃出院子的地方,不由得竟乐得轻笑出声,收回目光后瞥了湛昭一眼,便又看向了湛韫。少年此时已经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一口咬定他亲眼看见有人从那个地方出了闫憬的院子。
湛韫脸上露出浅浅的笑,连问了两遍少年能不能确定,得到少年再三的肯定后,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一扬,一条乌黑的马鞭甩出,将少年抽得惨叫着倒地,见他又扬起了马鞭,少年捂住伤口想要起身逃跑,却被马鞭抽趴下,瘫在地上痛苦的惨叫着。
眼见湛韫的第三鞭即将抽下,闫憬眼角跳了下,正打算上前阻止,却听到身侧传出了湛昭的声音,“你不怕他被朦皊哥打死吗?你可是他的亲姐姐,怎么能因为父母的过错就对他如此歹毒呢?他若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深夜进了姑姑的庄子找你。”
闫憬顿时就没了阻止湛韫继续抽人的想法,听湛昭那话,这少年与闫澄澄是姐弟,看他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是卢氏与闫潇的长子闫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湛昭的话,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都看向了他,还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都在看他要怎么办,他的弟弟,哦,是闫澄澄的弟弟,亲口指证有人半夜从闫澄澄的院子里出去了,似乎闫澄澄与什么人之间不干不净已然是定局了。
湛韫当然也听到了湛昭的话,他又抽了闫轩两鞭,闫轩疼到在地上翻滚抽搐,张着嘴已经喊不出声了,他慢条斯理的收起马鞭,微侧身看向闫憬,“闫姨娘,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弟弟?”
闫憬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牙轻轻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后,他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羞愤交加的神色,“他才不是我弟弟,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
湛韫看向了湛昭,后者脸上满是错愕之色,“闫二姑娘竟是不知情?啊,你养在乡下,自然不知道你母亲做了你嫡亲小叔的外室,这人,就是他们的大儿子闫轩,也是你的大弟弟,他们还生了一个小儿子叫闫沅,一个幼女闫欢喜。”
闫憬心生警惕,直觉湛昭说穿少年的身份定有阴谋,他垂下眼皮,轻轻抽泣起来,“我都说了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也不认识他,四爷对我如此的咄咄逼人,到底图谋什么呢?先不说我是大帅的姨娘,就说我之前闫家二姑娘的身份,四爷看在与我姐姐的情分上,在湛家即使不照顾我,也不该想尽办法陷害我啊。”
愿喜忙上前搀扶着闫憬,轻柔的用帕子给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姨娘,这寒夜风大可哭不得,泪冰在脸上会伤了脸的。”
闫憬趴俯在愿喜肩上哭的身子轻抖,“我心都碎了,伤了脸又算得了什么!四爷既认识他,想来他能进入姑奶奶的庄子,四爷多少也是出了力的。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四爷三番五次的陷害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成了大帅的姨娘吗?”
湛韫一脸看戏的表情,目光在湛昭与闫憬之间来回打转;湛昭背在身后的左手死死握紧又缓缓放开,脸上依然是错愕之色,目光却落在了已经半死不活的闫轩身上;闫憬还在哭,但眼泪实在是挤不出来了,他看着院墙目光游移,想着现在要怎么办。
就在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尴尬的时候,花宜素那带了些怒气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可是闫姨娘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她说着话就上了台阶进了院门,看见湛昭湛韫两人,不由得一怔,还未来得及询问两人为何会深夜出现在闫憬的院子里,又被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闫轩吸引了注意力,“这人是谁?看相貌与闫姨娘倒有六七分相似。”
闫憬在心里为花宜素叫了声好,他正愁没法子破开眼下的局面,她就上赶着来触霉头。他冷笑了两声,“花管家可是瞧仔细了?地上这人真的与我相似?他可是偷偷进了我院子被四少当场抓住的贼人。”
花宜素听了闫憬这话,心里一惊,她狐疑的看了看闫轩又看向湛昭,见他避开了她的目光,便又看向了湛韫,脸上带了些笑,“四少,可是如闫姨娘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