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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韫不耐烦的啧了下嘴,“这小子跑到我那院子里说闫姨娘的院子里藏了人,还是有命案在身的月原国人。我就把他带来找闫姨娘对峙,半路上遇到了不知为何半夜不睡觉在姑姑庄子里游荡的湛若星和他身后那帮子人,就一起来了闫姨娘的院子。”他说到这里,看向湛昭挑了挑眉,“一进了闫姨娘的院子,湛若星就说这人是闫姨娘的弟弟,还说是闫姨娘那做了嫡亲小叔外室的母亲与闫姨娘的嫡亲小叔生了两二一女。这个就是最大的那个儿子,叫闫轩。”
湛韫突然笑了起来,“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只是闫姨娘一口咬定她父亲只有她一个孩子,绝不认湛若星所说的这个嫡亲弟弟。不过,若星啊,你是如何知道闫轩是闫姨娘的嫡亲弟弟的?不会真如闫姨娘说的那样,他出现在姑姑的庄子上是你把他带进来的?难道你还好男风不成?可就算你真的好男风,也不能对闫大姑娘的庶出弟弟下手吧?”
湛昭没想到湛韫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早就淡然下来的神色顿时无法维持,看着湛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杀意,“朦皊哥,谨言!你可知道你自己胡说什么?”
湛韫大笑起来,“既然是胡说,那定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你们都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谁来给我重复一遍?若星,你来?花管家,还是你来?要不,闫姨娘,你说。”
被点了名的三人神色各异,湛昭刚松开没多久的左手又死死握了起来,因太过用力,指甲都有些刺进手心,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要动怒不要搭理湛韫,免得后者因他的理睬说出更多的荒唐之言。花宜素倒还是笑着,只是笑容极为僵硬,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闫憬神色平静的回头看着湛韫,“四少希望听我说出什么呢?你之前那番话哪里能让人信服呢?”
湛韫从闫轩身边走过时,突然狠踹了闫轩一脚,力道之大竟让闫轩顿时昏死过去。闫憬慢慢皱起了眉,往愿喜身后躲了一步,侧头似是不忍再多看一眼,可没人发现他脸上竟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但这笑容转瞬之间就凝固了。他盯着院墙上那团类似人影的黑色污渍,这污渍刚才在他转他过来的剎那,移动了。
湛韫又语气极为不屑的说了几句,湛昭声音不大却回答的滴水不漏,花宜素怕两人闹起来惊动了庄子里的所有人,便一直两边说好话,对湛韫说话时还带了几分哀求的意味。最终湛昭先离去了,他出院门时瞄了闫憬一眼,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花宜素让人把闫轩带上,也离去了;湛韫慢慢上了台阶,站在了愿喜身边,歪头看向闫憬,“姨娘在想什么?”
闫憬猛地回神,回头看向湛韫,才发现院门处就剩下他与湛韫以及愿喜三人,他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愿平愿安正用水冲洗着地上的血迹。他想了想,看向愿喜,“我与四少有几句话要单独说,你往院子里走几步。”等愿喜下了台阶,快走到了愿平愿安身边时,他示意湛韫去看院墙上的污渍,声音低了几分,“那东西在移动,四少可认识那是什么?”
湛韫也看见了院墙上的污渍,那东西还在缓慢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它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就停止不动了。湛韫左手握住马鞭轻轻敲着右手心,“这东西我也见过几次,但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听说有谁因这东西出事。”
闫憬见污渍不再移动,便没再关注,而是看着湛韫问了一个问题,“四少,我是谁?”
湛韫看着闫憬,嘴角的笑缓缓消失,眼中多了一丝杀意,“你是闫澄澄,你是我父亲为了给祖父冲喜而纳的妾,你是湛家的闫姨娘。”
闫憬呃了一声,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四少,之前姑奶奶请我来庄子上玩时,你答应要告诉我一些事的,那时你中了僵尸制成的蛊毒,你还记得吗?大王?大王!别弄那鹅!”他正打算让湛韫好好回想时,就听一声鹅的叫声,随即羽白就从堂屋里撞开帘子飞了出来,后面跟着炸毛的大王,看大王那架势,大有生吞活剥了羽白的意味。
趁着大王因闫憬的呵斥而停顿的瞬间,羽白拼命扑腾着翅膀,连飞带滚的到了湛韫脚边,自觉有了撑腰的人,它挺起胸脯伸长脖子扇着翅膀冲着大王就嘎嘎叫个不停。大王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四肢发力,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跃到了台阶下,身子一弓对着羽白扑了上去,然后就被闫憬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
闫憬用力揪着大王脖颈上的皮毛,又抬脚挡住了要飞上来的羽白,“都消停点!四少,管好你的鹅,四少,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湛韫眨了眨眼,右眉挑了下,“我听说人间道出现了。”他盯着闫憬的双眼,“神洲国自古有传闻,人间道出现时会带来遍地战火、无尽饥荒、不死瘟疫,以及杀死所有的地狱道。闫澄澄,你是人间道吗?你是来杀我的吗?”
第六十二章
闫憬揪着大王脖颈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劲,大王吃疼扬起脖子回头就去咬他的手,被湛韫一把抓住了嘴,“你养的这玩意,有些地方说它不吉利。”
闫憬脚上用力把还在扑腾的羽白踹开,又示意湛韫松手,“就是个玩意,吉利不吉利的还不是人说了算的?”等湛韫松手,他抱着大王后退一步,托在大王身下的右手悄悄的将袖子的百年勾出半截握住,“你刚才说的人间道地狱道,是什么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