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前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记得,包括我被前世绯色附体,杀了好多的人,我都记得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按照我自己的人生信念,我杀了那么多人,造下了那么大的孽,我怎么说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可我就是活过来了。
我觉得上天对我……怎么说呢。
——好奇怪。
它一会儿让我死,一会儿又让我活,让我死的时候我真是跪下诚心诚意地求它让我多活两天都不成,让我活的时候又根本就不跟我商量一下——上天掌管生死的机制,这也实在是太随便了,我简直找不到自己的人生定位了。
哦对,人生定位不要紧,先往一边放一放,要紧的事情是——我要找萧惜遇。
我好容易活过来,当然得先见见自家老公了。
不知道他最近变得更好看了没有。不知道……虫
有没有小姑娘勾搭他。
一想到小姑娘什么的,我就想到了景璎珞,一想到景璎珞,我就想到了她对我做的那些其实也不算太大、但是着实对我造成了一些伤害的事,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躺不下去了。
于是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我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仅调动不起声音,连嘴巴都调动不起来了。
我张了张嘴,可我的嘴唇根本就没有动。
我愣了愣。
我又试了试。还是动不了。
我不太信这个邪。
于是转而开始想要动我的手。
妹的,嘴唇都动不了,手就要加一个“更”了。
我觉得好忧伤。
迅速地判断了一下现如今的状况,嗯,大致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可我动不了,说不出话,身子动弹不得。我怀疑自己可能是成为一个植物人了。
要紧的是,萧惜遇还没在我身边。
他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将当下的情况判断完毕之后,我看了看站在我几步开外的景阳。他怀里抱着萌宝。萌宝可能是睡着了,要么就是玩得累了,反正是在他怀里趴着。
我说不出话来,于是我以眼神向景阳传达我心中所想:嘿,我活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反正我就是说不出来了。麻烦你把我儿子抱过来,让我看看他成吗?
景阳看着我,还是刚才那副眼神,又惊喜,又疼痛的。
我在心底犯了一下嘀咕,哥们儿,你到底是听懂了没有?
生怕他看不懂,我又将刚才那一系列意思再用眼神表达了一遍,可是,也许是我要表达的意思太长了,也许是数月不见,景阳的眼神不太好使了,我转眼珠转得都要撒手人寰了,可他还是第一眼看到我时的那副表情。
我觉得更忧伤了。
于是我闭了闭眼。
可我没想到,随着我这个无语的闭眼动作,我的眼角居然有一滴滚烫的泪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