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过了,三日前我们的人把他揍了一顿,他突然就转了性子,非但不闹着要殉国,还劝说顾家一大家子屈从了,昨日圣上给他封了个芝麻小官,今日他们便启程去了临济县。”
狭长的眸子微眯,顾辞的屈服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此人竟放得了孟清窈奔赴远地,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毕竟多年来顾辞对孟清窈的痴迷他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当年二人是情敌,但无论是在私塾,还是朝堂,顾辞并未刻意排挤过他,长吉赈灾、巴陵修渠等曾是他们一道做出的政绩,但顾辞从未贪功,更没有因私情给他使过绊子亦或诬陷于他,可见其胸襟之开阔坦荡。
他本是想趁机笼络此人,却没料到顾辞会甘愿离开京州。
抛下孟清窈兀自赴任?若不是藏有阴谋,那便是被夺舍了。
“暗中派些人盯着。”
“是。”元叔再禀:“殿下,除此之外,圣上还赦免了前朝的长安郡主、太常少卿、大都督以及骠骑将军等人。”
裴策珩神情微变,随即轻笑:“都是些有地方名望的书香世家,招安?他何时也开始拉拢人心了?”
“先是命我屠城,后又传来特赦令。”裴策珩负手而立,晚风吹动周遭的沉水樟,飒飒作响,那双凤眸凌起:“只字不提他下达的剿杀军令,将嗜血杀人的污名推给我,令我陷于不仁不义之境地,骂名我背,贤名他得,着实是好计谋。”
元叔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低语道:“可要属下动手?我泉鹰阁只听令裴氏一族。”
“不必。”
“殿下可是顾念亲情?”
亲情?
裴策珩暗笑。
从未体会,何来顾念?
“对付他用不上泉鹰阁。”
“若6回有意伤您,殿下莫要对他手软。”元叔欲言又止:“当年小主坠崖一事”
“你疑心6回也掺和进去了?”
元叔摸不准裴策珩的想法:“这只是属下的猜测,毕竟6回确有动机,但虎毒不食子,属下只是想让殿下多加提防。”
裴策珩转动红玉扳指:“他后宫那个端嫔是不是要生了?”
元叔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殿下可是”
“若是个公主,随她。”
“若是个皇子呢?”
薄唇轻启:“做掉。”
紫宸殿外的炉香袅袅,裴策珩还没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余光扫到地上蠕动的东西,他定睛一看,无奈地闭了闭眼。
真是臭味相投。
“哟,太子来了。”陈公公笑着上前。
裴策珩看向案桌边的明黄缎绣云龙袍身影,语气不咸不淡:“皇上安。”
“嗯。”6回的声音威严淡然,他撂下手中的紫毫笔,掀眸看他:“见到昔日仇人,你还挺平静。”
“他都在城楼自戕了,皇上这是用药又把他养活了?”裴策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彘,残缺的四肢红肿化脓,血流不止,洇红了毛毡,也不知6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