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同于院外的寂静怪异,偌大的金殿中充斥着各种不入耳之声,哭喊、媚叫、□□杂糅在一处,伴着琵琶女拨动的琴音此起彼伏。
除了谢愈还仍立在那儿,余下再无旁人。
他死盯着紧闭的大门。
“谢郎君且去听声吧。”河间王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将怀中的女娘压在身下,把玩起她的腰肢,女娘身上的衣已经半褪。
“是……”
谢愈背着高座之上的男女,迈步朝前,他闭了闭眼朝声音最弱之处行去。
这处朱门,代号为七。
与周遭的淫闹显得极为不同,仿若无人。可谢愈心下知晓这三十扇朱门之后,皆是有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抚上朱门轻用了些力。
满梁之上的金光自慢慢扩大的门缝中闯入,漆黑的地面之上,登时有了些色彩。
他快步入内,顷刻便已转身合上,一双手死抵住门。
他的眼自门开之时,便是紧闭。
藏于左手的布条从手中滑落,谢愈心下微慌,顷刻睁开眼,蹲下找寻。
入目,却是满地的黑。
此房内未点灯,且安静。
尚还未来得及思索,头上便倏然掠过的一截冷风,以及朱门上传来的撞击声。
谢愈愕然,抬目时只见那漆黑的朱门后站着一位颤颤巍巍的女娘,手中似乎正抱着一根木棍。
她的身上尚着衣物,谢愈微松了口气。
“你将前一人打晕了?”他轻开口。
朱门后的女娘躲闪着眼未敢吱声。
她躲在这儿原是想将后来闯入之人也一齐打晕,只是未曾料想他并不同于前一人,身转得极快,眼也闭着,生怕瞧见似的。
但她只狐疑了一瞬,便动手了。
可惜这郎君却忽然蹲下,倒叫他逃过一劫。
屋内太过昏暗,但还能在那地面上,依稀辨别出一个倒地的身影。
谢愈收回眼,转过身背对着女娘,“你莫怕,我不碰你,且在此静坐一会吧。”
温和声色落入这黑暗之中,如掌灯。
女娘指尖颤了颤,只听扑通一声,手中的木棍已被丢落在地,她奔走到谢愈身边跪下,泣道:“多谢郎君。”
她只罩了一件微薄的氅衣,许是那打晕之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