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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恍然道:“我就一直觉得不可思议,方永庆夫妇并非善类,怎么会收养子辰这么个遗孤,原来心中有鬼。”
许夫人问道:“是永庆告诉你子辰并非程家骨血的吗?”
方永华摇摇头:“不是,他并不知情。”
许夫人微怔了怔,讶异道:“那你怎么又说子辰并非程家血脉。”
方永华摸摸下巴道:“我也只是猜测,王丞相的师爷冯管家觉得子辰眉宇间有几分与萧望之相似。”
若谖记起他们曾经在小树林教训凝烟时,凝烟乞求表哥放过,子辰曾说过:“谁是你表哥!”
当时她以为他是不齿凝烟的为人,不屑当她表哥,原来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萧望之?那个十几年前被当今皇上砍了头的先帝钦点的辅命大臣?”许夫人惊呀地问。
方永华点点头:“萧望之因与王凤两人政见不左,王凤便联合宦臣将他逼死,之后又追杀萧家子孙。
民间有传言,萧家有一才出世不久的孙子被萧家忠义之士拿自己才出世的孩子换走,萧家才得以保存了一点骨血。”
若谖听得心惊肉跳,暗暗攥紧了自己的衣襟。
许夫人道:“这个传闻我也听说过,而且还听说王丞相宁愿错杀一百,不愿放过一个,杀了许多萧氏追随者的男婴,差点引起暴乱,王丞相做的这么彻底,应该不会再有萧家的血脉存活于世上。”
方永华笑道:“夫人,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程士芝的父亲曾是萧望之的死忠下属,可在萧望之死后迅速变节,所以其子孙才没被立斩决,而是流放。
巧合的是,程士芝的夫人当时也生了个男婴。
我怀疑,有人偷梁换柱,把萧望之的孙子用自己的孩子换出之后,已经想到王凤老谋深算,会追杀而来,所以萧家的那个男婴几经转换到了程家。
这一切必是萧家忠死之士事先就计划安排好了的,因此,王凤再怎么滥杀无辜想将萧氏后人斩草除根,在这样周密的安排之下终有落网之鱼。”
若谖忍不住插嘴道:“冯师爷既已怀疑辰哥哥是萧望之的后人,王丞相怎么没有任何行动?”
方永华扭头看着自己的爱女:“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王丞相急于控制朝堂,排除异己,站稳根基,所以手段会狠辣。
可现在朝堂深宫都被他王氏家族把持,不惧余党反扑,而且现在王丞相树大易招风,当年因追杀萧家子孙,弄得天怒民怨,现在无凭无据的又要再去捕杀萧氏遗孤,只怕会掀起惊涛骇浪,对王丞相来说,太不划算了。
那个冯师爷也是愚蠢之极,多了这个嘴,便被王丞相杀了。”
若谖有些担忧道:“焉知不是王丞相忌惮阿爹,所以不敢动辰哥哥。”
方永华嗤笑:“我连实权也没有,王丞相忌惮我什么!”
若谖听了方才安心。
方永华道:“虽是猜测,不可当真,但是子辰走了也好,萧望之毕竟是王凤深恨之人,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若谖听了,心中不快,起身道:“女儿头晕,先行告退。”
靖墨看着她沉默不语。
许夫人关切道:“要不要请个太医看看。”
若谖浅笑道:“不用小提大作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说罢,福身袅袅退下。
方永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欣慰道:“谖儿可是越长越美了。”
若谖去厨房要了些精巧的菜肴点心往竹猗轩走去。
在方家,妾室是没有资格参加家宴的,若谖怕燕倚梦冷清,想去陪陪她。
刚走出厨房的院子,琥珀就扯了扯她的衣袖,轻轻叫了声:“小姐。”,若谖抬头,看见靖墨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