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脚步继续向前走,想从他身边绕过。
靖墨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腕子,严肃地盯着她:“刚才父亲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不想给家里招灾,你就得放下子辰,忘了他!”说罢,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琥珀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姐,脸上写满担心和心疼。
若谖呆立了会子,平静地抬步向竹猗轩走去。
燕倚梦见到她满心喜欢,忙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命丫鬟们在院里摆下酒宴,若谖带来的菜肴点心赏了丫鬟。
若谖与燕倚梦面对面坐下,燕倚梦给她斟了一碗米酒。
若谖笑着道:“姨娘别给我倒酒,我是不喝的。”
燕倚梦也笑着道:“是甜米酒,不妨事的。”
若谖方举碗喝了两口,便放了下来,也不动筷夹菜吃。
燕倚梦关切地问:“谖儿为何闷闷不乐,是因为子辰吗?别担心,他那么大个人,武功又好,绝对不会出事的,定是有什么事他要急着去办,来不及跟你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若谖伏桌而泣:“辰哥哥不会回来了!”
燕倚梦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么肯定?”
若谖便把刚才老爹的话说与燕倚梦听,愁绪万千道:“听父亲的口气是不希望辰哥哥回来,就算他回来,我与他也不可能,我总不能为了与他在一起,赌上一家人的性命吧。”
燕倚梦沉吟良久道:“你若肯抛下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可以?”
若谖惊道:“姨娘是说,要我与辰哥哥私奔?”
燕倚梦饮了几口酒,含笑道:“死遁再私奔,既可以免使你父母亲人受牵连,也可承全自己的幸福。”
若谖低头不语。
燕倚梦意味深长道:“荣华富贵终是空,与一人白头才不枉此生。”
出了竹猗轩,若谖主仆二人走在寂静的石甬道上。
只听嗒一声脆响,一个东西从若谖身上掉了下来。
若谖低头一看,是子辰送她的竹哨。
她蹲身捡起,原来是穿竹哨的金链子断了,人说伴侣不在,会断琴弦,这系着竹哨的金链子断了,又意味着什么?
若谖怔怔盯着手里的竹哨看了很久,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哨音刚落,她便听到身侧树林里有什么飞快穿行的声音,若谖心中一喜,急扭头,地上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簌簌的声音戛然而止。
若谖惊疑,刚才,那团影子是人影人还是……
琥珀见她如此模样,很是不忍,指指头顶。
若谖抬头,见一只孤雁哀鸣着飞向月亮,不禁黯然神伤。
家宴散罢,方永华去了竹猗轩,许夫人独自回到慧兰苑,红梅迎了上来。
许夫人问:“去看过李姨娘没?”
红梅道:“奴婢才从那里回来,只几天的功夫,李姨娘已经瘦得脱了人形。”
许夫人接过她倒的茶慢慢饮着:“李姨娘这次病的有些蹊跷。”
红梅不解道:“夫人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许夫人道:“李姨娘素来身子不弱,便是有个伤风咳嗽吃吃药就会好,这一次竟越病越重,我看着不像是身子不好,倒像是心病。”
红梅道:“夫人这么说,奴婢倒想起一件事来,李姨娘的丫头小串儿说,李姨娘病的这几天总是疑神疑鬼,惊恐不安,到了夜里还说梦话,什么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