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致斋便是,”善保忙说道,“不必如此客套,致斋,是我的字儿。”
“致斋”金秀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又记不起是从何处听过,或许是街坊邻居随口提起过还是刘全说过吗金秀一时间想不起来,于是也就不再细想,“好,致斋,适才邢主簿过来告诉我,黄县令要离开定兴县的事儿已经尽数传开,那赖五有些受不住压力,已经找到了刘全,说愿意交还给你那十五顷的田地,再资助你一百两银子,全叔要我来问过你的意思。”
善保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来管理田地,我预备着要入咸安宫读,如何有精力有时间去管理田地若是再找其余不熟悉的人,也是无用,再者就算是再忠心之人,到了定兴县坐拥十五顷的田地,只怕也是会生了异心出来,”善保脱离了那多愁善感的柔弱无助,分析起自己个的这田产来,恢复了冷静的思维,“除非是全叔来此,我才放心,但家里头又离不得他。”
“金姑娘,我出京之前,就想到了要把此地的田地祖产给变卖了”
金秀挑眉,“变卖祖产你可知道,人言可畏啊。”
“这边田地于我之处,没有多大用处,”善保鉴定的说道,“我现如今更需要的是去咸安宫读,这才有机会更进一步田地对我来说,也不过是维系日常饮食之用,若是我们两兄弟如今不得上进,这田地也是无用,不如就此一搏,将田地给卖了,好生专心在咸安宫读”
金秀微微吃惊于善保的果决,随即又释然,善保如此行事,不拘泥于十五顷土地之地息,“说的极是,这到底还是小东西小银钱,算不得什么大的,致斋你有此志,日后必然成功。”、
佳人期许,善保自然是高兴极了,他兴奋说道,“金姑娘你能如此我,在下也就欣慰了,只是这个赖五,”善保的脸上露出了阴鸷之色,恨恨说道,“他侵占我们家田地这么多年,吃一些拿一些我都可不在意,可如今竟然还敢如此折辱于我,实在可恶,这一次务必不能够放过他”
善保如此厌恨赖五,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金秀却是不如此觉得,“提防鱼死网破,”金秀摇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见到善保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于是换了一个说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若是请邢主簿来拿了赖五,这也简单,只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不过是打几十下板子就放了,以奴欺主,这个罪名细论起来,是攀扯不上的。”
赖五并不是钮家的家奴,这个罪名不过是借着河间府的名号对着黄县令施压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实招,“而且邢主簿想要谋取这定兴县正堂的位置,对着地方士绅还是要宽仁为上,”她见到善保不以为然,笑道,“当然,致斋觉得赖五此人在本地算不得什么士绅,不过他能勾搭上黄县令,还是有他的本事的,而且他估摸着也办下了不少地产,在本地,不算小人物了。”
既然不算是小人物,那么邢主簿就不能够大加挞伐,当然了金秀如果如此求,明里暗里让赖五难受一些,这也还是简单的,但金秀也没有交代,甚至邢主簿主动问起来,金秀也摇头说不必。
这告诉邢主簿的当然是冠冕堂皇的话儿,“邢大人要想正位定兴县,地方上士绅的势力还是要多多拉拢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一位士绅发家致富,不靠的是这些侵占土地,兼并田产的若是细论起来,只怕是人人自危,不必如此了。”
邢主簿自然感激,像是这么事事体谅底下人的大家,可真是不多见了。
不过对着善保,金秀就不这么说了,“无非是抓起来借着由头来打几个板子,还能如何他和黄县令图谋你家田地的事儿,没有人证物证,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与其想着这个时候要求别人帮忙,还不如隐忍几年,自己来报仇,这才来的痛快利索呢”
善保只觉得金秀很是神奇,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又回想起金秀刚才和自己所说的那些在定兴县干的事儿,善保听从了金秀的建议,觉得还是不要去对付那个赖五,“那就听金姑娘的,赖五若是自己愿意,买了这十五顷的田地也就是了。”
“那这事儿,就让刘全去办罢,”金秀笑道,“换了银钱来,这件事儿就算了结了,价格公道就行也不必计较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再算账是了。”
“金姑娘,你似乎很是精通为官之道,”见到金秀如此为自己筹谋,善保心里头一暖,又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如何能够如此操办的你这起来处处借势,可若是你没有这过人的手段,如何能够这样快速的解决好此事,把我救出来”
这事儿在善保心里头盘旋了几天,这时候问出来,他实在是好奇的很,所以接下去回京的几日,金秀也不骑马了,和善保一起在马车上谈这几日的得失,她有本上的经验,但实际操作来说,还是第一次,这个第一次指的是第一次来主持全盘统筹这些事儿,不是和上辈子的自己一样只是负责一小块工作,这种全局掌控的能力,很需要实践的经验。
而且这一次,金秀和纳兰信芳都说过,是“借势”,所以借势无处不在,先是借了纳兰家的名号,藉此来结交了侯艳年,侯家财大气粗,却在社会地位上差一些,于是对着打着纳兰家名号的金秀二人很是热情,后来到了定兴县之中,见到黄县令如此,又得知赖五是攀上了黄县令这条线,于是借了侯艳年的势力来对付黄县令。
这几个借势,金秀初出茅庐,就玩的很是熟稔了,不比一般的官场老油条差。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