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莲步轻移,缓缓步入殿中,盈盈拜倒,柔声道:“臣妾见过陛下,愿陛下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皇帝神色平静,微微抬手,道:“免礼。”
旋即目光如炬,直视江淮姝,语带深意,“朕老了,福泽万年,恐怕都要活成万人嫌了,朕今日召你进宫,不过是想着有些话,要与你说清楚。”
江淮姝心下一惊,但面上仍镇定自若,垂轻声道:“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你可知你被拐入瑕山,背后是何人动手?”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一丝探究。
江淮姝身形微微一滞,可不过刹那,便恢复如常,抬眸应道:“臣妾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知,朕便也不问了。”
“只是太子妃瑕山遇难,太子痛心颓废,一连多日都以病推脱,不曾上朝。”
皇帝说罢,轻轻睥睨了她一眼,眼神中似有审视。
江淮姝仿若未觉,只是安静伫立,垂眸听着,面容沉静如水,一言不。
“护送太子妃回京的侍卫说,太子妃失忆了?”皇帝的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怀疑。
江淮姝赶忙再次行礼,神色恭谨,“臣妾不敢欺瞒陛下,臣妾并没有失忆。”
“这点拙计,竟骗得他们团团转!看来他们这群人,难以明辨是非啊?”
皇帝似笑非笑,话语中却有几分冷意。
江淮姝心中忐忑,却仍镇定地解释:“臣妾不敢,今日之事,臣妾从未瞒过太子殿下,只是殿下一时心急,这才没能理解臣妾的意思。”
“这么说,倒是太子的不是了?”皇帝目光威严,声音低沉。
江淮姝惶恐地摇头,急切道:“臣妾不敢指责太子殿下,陛下言重了。”
“京城无数佳人都以你为榜样,立誓向你学习,对此,你有何解释啊?”
皇帝靠在龙椅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江淮姝思索片刻,决然道:“臣妾离宫后,便会将自己幽禁于东宫,闭门思过。”
皇帝坐直身子,目光专注,道:“朕可从未指责你。”
“并非陛下指责,臣妾才会如此,只是臣妾本是内阁女子,不该抛头露面,惹人非议,臣妾能被京城贵妇议论,便是臣妾的错,臣妾应当受罚。”
江淮姝眼神坚定,语气诚恳。
“你很聪明,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皇帝身体前倾,表情严肃。
江淮姝微微咬了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安,轻声说道:“臣妾知道的东西不多,可有些东西,应是陛下不愿听到的。”
她的声音轻微颤抖,似是害怕又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说罢,她缓缓屈膝跪下,额头触地,身躯微微抖,“常听闻天子一言九鼎,臣妾斗胆,恳请陛下不要因为臣妾言语之失,而牵连其他人。”
她的语气中满是哀求,面容因紧张而略显苍白。
皇帝原本靠在龙椅上,听闻此言,微微坐直了身子,眉毛轻轻挑起,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与疑惑,拉长了语调“哦?”
随后,他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住跪在地上的江淮姝,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朕倒是想听听,你一个内阁女子,能说出什么话来,能让朕去牵连其他人?”
江淮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皇帝,“臣妾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更知道箭翎世子,与殿下的关系。”
说罢,微微停顿,观察皇帝神色,见其并无波澜,又继续道,“臣妾更是清楚的知道,陛下这么多年未充盈后宫,究竟是为何?”
说完,江淮姝心中稍松,本以为皇帝会十分好奇自己所言,可皇帝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沂水镇中,你的母亲,可是朕的好友。”
皇帝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眼神中似有追忆。
江淮姝听闻,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直视皇帝,心中思绪翻涌。
她所了解的东西,都是自己摸索,或者是通过小说推测出来的。
可是按照书中所言,皇帝的性子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