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吃药打吊针了那么久都没好,一点也不想再进医院,最近几天吃的药都是陈源送来的。
况且他现在又生出了点黏糊糊的心态,不太想和薛庭分开,磨蹭了一下,给出决定:回教室吧,听着老师讲课睡得也快。
三分钟后,童淮殿后,薛庭开路,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三班的教室门口。
吕参其实不凶,也很讲理,就是遇事较真,冷冰冰的,跟陈梧那种疾言厉色的偏见者不一样,但童淮就是怕她。
他瞅着薛庭的背影,忽然觉得薛庭比他高真好,紧张兮兮地戳了戳他的背,鼓励:交给你了!
薛庭略感好笑。
怎么也没想到,童淮刚敞敞亮亮地对他摊开心思,俩人就得面对这种修罗场。
他反手抓了抓童淮的手指,脸色平淡,却揉出股子旖旎味道,敲了敲门:报告。
推开教室门,全班肃静。
吕参冬天也不放弃穿裙子,此时正站在黑板前,半张黑板已经写满了公式和数字,在讲上节课的测试卷。
闻声,她阴森森地转过头:二十一分钟。
全班噤若寒蝉,没人敢吭声,夹好尾巴低头做人。
童淮躲在薛庭身后,默默缩着不敢露头。
吕参敲了敲黑板,冷声道:你们俩迟到了整整二十一分钟。干什么去了?
薛庭依旧镇定自若:同桌感冒,我带他去校医室。
往返校医室一趟的确只要十来分钟,吕参眯了眯眼,打量这个优秀好学生,并不盲信:那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庭对答如流:医生不在。
吕参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
所有默默为门口那俩人祈祷的同学都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吕参忽然抬起头,朝监控说了句:不准扣分,我调查一下。
说完,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校医。
全班:
童淮心头一凉。
完了完了,说谎被拆穿的后果更严重。
薛庭察觉到他的紧张,回头朝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半分钟后,吕参面色如常,挂了电话,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薛庭和童淮几眼:医生确实不在,进来吧,老师错怪你们了。童淮的病还没好?
童淮赶紧小鸡啄米点头。
脸这么红,吃点药在座位上趴会儿,实在不舒服就来签假条去医院,吕参瞅瞅他,皱了皱眉,也真是,领着工资不干活,成天瞎跑。
紧张气氛解除,听到她这句埋怨,班上人都乐了。
童淮当然不敢说自己这是害羞的脸红,顺利回到座位上,也不晕乎了,假装摊开卷子做笔记,撕了张便签纸,唰唰唰写下行字,扔给薛庭:你怎么知道校医不在?
他庭哥已经神通广大到这份上了?
薛庭回复:去了趟校医室,医生不在,下节课才回来。
童淮眨了眨眼。
他没之前那么浑浑噩噩了,瞬间明白过来。
薛庭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校医室。
明明那会儿他们还在冷战呢。
他忍不住想笑,又怕被吕参的雷达发现,使劲憋回去,提笔写: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