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与定国公府并列为除皇室外最顶级的氏族之一。”姜雪蕙一路走向宴会厅,对百度百科上的这句评价有了实感。谁家手握兵权的侯爷会把士兵放在自家院里当侍卫啊,我要是皇帝,我也睡不着觉。
姜雪蕙的目光快扫过,随处可见绫罗绸缎随风轻曳,“家族地位崇高,在大乾王朝的政治格局中具有重要影响力。”京城里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可都来捧场了,此刻要是掉块陨石下来,大乾明日早朝都没人上了,皇帝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哦,不对,谢少师呢?怎么没来?
“姐姐,这里,快来。”姜雪宁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想着盼着姐姐快回来,一个人在这好可怜啊,手中的帕子被她搅得皱巴巴的。
“姐姐,你去哪了,怎么才进来?我一个人坐在此处,形单影只,旁人都在说说笑笑,就我一人傻坐着,无聊透顶。”姜雪宁一把搂住她的胳膊,上下左右地摇,哼哼唧唧的抱怨着,“而且,我现一个大问题,你想知道吗?”
姜雪蕙抬眼看向姜父的席位,微微点头,温握住姜雪宁的手,放在膝盖上,“宁宁先坐好,有事一会儿再说。”
“可是我憋不住了,现在就想说。”姜雪宁伸手搂过姐姐的腰肢,附耳说道,“我现薛姝喜欢临孜王殿下。”
姜雪蕙身子一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斜前方的薛姝身上,好巧不巧,她正看过来,似笑非笑的神色,一看就没好事。
“姐姐。”突然出现的薛烨挡住了姜雪蕙的视线,“我刚刚看见院里的樱花开得正好,就给你折了一枝带回来,你闻闻,香不香?”
薛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就会哄我开心,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跑哪里去了?”
“我这不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派吗?就随便找了个院子自己待了会儿。”薛烨俯身将那樱花往阿姐面前一放,直起身子来扬唇一笑,“阿姐,我回座位了。”
“好,去吧。”薛姝含笑侧头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的烦闷之气消散了些许。
姜雪蕙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碗中,细细剔去鱼刺,放在妹妹碗中,“这鱼不错,你尝尝。”
“姐姐,你看起来很紧绷,你在担心什么?”姜雪宁歪头看着她,“怕我闯祸?还是怕我出丑?”
姜雪蕙闻言微哽,摇头浅笑道,“宁宁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但是原因猜错了,要不你再猜猜?”
“我不猜,随便。”姜雪宁扬起下巴指着那盘鱼,“姐姐,我还要吃鱼,你帮我弄好,放到碗中来。”
“好。”姜雪蕙的声音本就软,现在又刻意拖长了音调,宠溺又无奈的样子大大取悦了姜雪宁。
“你是我姐姐,我要是丢人你也跑不了。”姜雪宁得意的轻晃着脑袋,身后仿佛翘起了尾巴,傲娇又可爱。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宴席已经接近尾声,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但姜雪蕙的眼皮突突突跳个不停,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事要生,姜雪蕙捏了捏指尖,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侯爷,今日是世子的生辰,圣上曾经夸赞过世子爷有您当年的风范,以后也必定会和您一样,驰骋沙场,为国杀敌,为圣上排忧解难,保我大乾江山太平。”姜父身边的八字胡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抱拳向外,拉着圣上的虎皮谋私利,“所以小女特意准备了一琵琶曲《十面埋伏》,歌颂燕家军将士为我大乾驻守边塞,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英雄气概。”
姜雪蕙垂眸,来了。
“她是谁啊?琵琶弹得好生厉害。”姜雪宁没心没肺的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叫好,“姐姐,若是你上去弹琴,有把握赢她吗?”
姜雪蕙沉了口气,抬眼看向前方,目光沉着冷静,“有。”
“也是,姐姐你学了十年的琴,自然比她更好。”姜雪宁由衷的出赞叹,同时还有些庆幸,“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还好我不用表演。”
一曲毕,又有一人上前,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这次,跳了一段舞,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好一个仙人之姿。姜雪蕙静静看着,表情专注,似乎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你方唱罢我登场,除了乐阳长公主,就连薛姝,这个当今太后的侄女都弹了一小段琴,为燕临捧场,此刻,就剩姜雪蕙、姜雪宁两姐妹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姐姐,好像他们都在看向我们这边,不会是要让我们表演吧,我才刚开始学琴,你知道的。”姜雪宁攥紧了姐姐的衣角,慌得脸色煞白。
“无妨,我与你合奏,就按我教你的弹。”姜雪蕙安抚道,“宁宁,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吗?”
姜雪宁点点头,“好。”
柔和、空灵的箫声响起,唤起众人心中的共鸣,古琴深沉,箫声悠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音乐美感,姜雪宁牢记姐姐教的基本指法,不求出挑,只求不出错,重复就重复了,反正有姐姐的箫声撑着呢。好好一个起到和声和伴奏作用的箫声却成了这场合奏的主角,深邃平静气氛随着声波蔓延开来,众人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好”,燕临起身又是鼓掌又是称赞,“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合奏了,音韵温厚古朴,意境脱凡世,在天地间漫游,无拘无束,此曲最合我意!”
姜雪宁抬头望向姐姐,只见她目光温柔如水,眼底藏着细碎的月光,仿佛有星星在其中闪烁,唇角轻扬,笑意盈盈,有姐姐在,真好。
“今日,谢谢你帮宁宁。”离开侯府前,燕临别别扭扭的站在姜雪蕙面前道谢,“你是个好姐姐,这下我就放心了,有你在,宁宁在姜府的日子会过得很好。”
姜雪蕙后退一步,冷声说道,“燕世子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宁宁是我妹妹,姜府是她的家,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家好吗?”
“我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燕临慌乱的摆手解释道,越描越黑。
“谢谢燕世子夸奖。”
燕临听着这话怎么有些咬牙切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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