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知雾张了张嘴,察觉到顾昭的不悦,到底还是没有再问了。他精神不好,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睡。看着洁白被褥中,青年尚有不安的睡颜,顾昭脸色沉重,心中所压抑的排山倒海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后来去查过尤知雾和原褀的过往,知道他们算得上是彼此的初恋了,也知道在尤知雾高中那一段晦暗的时期,原褀称得上是唯一的光与救赎了。可那又怎么样?过去的终将过去。现在陪在尤知雾身边的人是自己了,原褀他又凭什么又想把青年抢回了呢?尤家——“什么?”尤晟云错愕至极,“你的意思是,现在那个安家的家主,是原褀?而且,他还回来了?”为他打探消息的人点点头:“他今天已经和尤知雾见过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尤知雾很快就晕倒进了顾家的私人医院,之后再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尤晟云心中惊骇:“原褀那小子,从前就为了尤知雾和我不对付,还把我推进水池里,这一次他突然回来,必然也是为了尤知雾撑腰的。”打探消息的人不解地皱眉:“可尤知雾已经结婚了,还是和顾昭结的婚。”尤晟云冷笑一声:“结婚了又能怎么样,尤知雾不照样能勾得他们失魂落魄吗?更何况原褀这个家伙,可从来不在乎什么结不结婚吧。当初那小杂种可还和他哥订婚了,他俩不照样暗通款曲?”那人不太清楚曾经尤知雾和原褀他们发生的事情,闻言也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原俞卿回来了,原褀也回来了,看来顾昭有得守了。”尤晟云嘲讽道,紧接着他看向那人,“我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那人沉默着点点头。尤晟云笑:“那就好,这样一出好戏,我可期待着呢。”那人有些迟疑:“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被顾昭察觉到了,我们讨不到好。”“怕什么,顾昭现在自己焦头烂额呢,哪里有空来管我们做什么。”尤晟云说。那人也不好再劝什么。夜渐渐深了,顾家。尤知雾靠坐在顾昭身上,静静翻阅着手里的书,身后顾昭拨弄着他的湿发,替他一点一点儿吹干头发。尤知雾头发细软,带着牛奶味洗发水的香甜,顾昭情不自禁在发丝上落下一吻。“是不是该剪头发了?”顾昭问。尤知雾头发长了,顾昭喜欢他头发稍长的模样,可如今天气热起来了,顾昭担心他会不舒服。尤知雾伸手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是该剪了。”吹干头发后,顾昭就抱着尤知雾睡下了,他有些蠢蠢欲动,可近来尤知雾的身体状况,叫他实在不敢放肆。尤知雾衣衫半开,裸露在外的肌肤紧紧贴着顾昭,温热的触感叫他满足极了。他的皮肤饥渴症在顾昭的悉心抚慰下,有了很明显的好转,但夜里他总爱黏着顾昭,一刻都不愿分离。顾昭偶尔还笑他是块“小黏糕”。顾昭抱着他,床头灯黯淡地亮着微光,顾昭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心中微动:“知雾。”尤知雾懒懒回声:“嗯?”顾昭道:“你要不继续画画吧?我很久没有见过你画画了。”尤知雾顿住了,他头埋在顾昭胸口,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不要。”顾昭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懂画,他只觉得尤知雾画得好,画画的尤知雾,心情也总会更好,他不懂为什么尤知雾突然就不画画了。明明,尤知雾曾那么喜欢画画。尤知雾有些失神,顾昭的手臂紧环着他,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可他只知道,这样虚假的安全感,是皮肤饥渴症带来的虚假的感觉。就像他画的那些画,看上去再漂亮再精致,也失去了画的灵魂。他不愿再画,他已经当不成一名画家了。尤知雾闷声逃避这个话题:“我明天早上想吃肉包子。”他不想回答,顾昭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逼着尤知雾回答,他和尤知雾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他走不进去,尤知雾也走不出来。但无论如何,顾昭终归是心疼尤知雾的,他也顺着尤知雾的话,转移了话题:“那要配豆浆还是果汁呢?”“要豆浆。”“那我明天叫厨房弄。”他的手轻轻拍着尤知雾的背,带着安抚和宠溺的意味。你不爱我了吗很快,尤知雾就在他的亲昵动作下慢慢睡着了。感受到青年逐渐平缓的呼吸,顾昭也松了口气。尤知雾从前有失眠的症状,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这又如何能瞒过日日和他同床共枕的顾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