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害怕周晓枫的拳头,他16岁便是柔道8级,怎么打不过周晓枫?他只是害怕连累吴一荻,这也是他最恨吴一荻的地方,拖泥带水,畏畏缩缩,鬼神都不敢得罪,但凡她勇敢一点,狠绝一点,他俩至于到今天的地步?肖之南每多恨一分吴一荻的退缩软弱,就会双倍憎恨自己的退缩软弱。
恨也是思念。
思念这种东西,越压抑就越疯长。
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美好日子,他们彼此交换过的纯粹情感,在肖之南的人生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能去找她重温。
回到英国后的日子,他越来越难以独自承受情感黑洞的煎熬,身体越是放纵,内心越是虚无,这是他年少无知的代价,虽然这种代价比起世间其他愁苦已是无足重轻,但肖之南的人生太过顺遂,顺遂到这点代价已经沉重不堪。
新加坡之行让肖之南重燃希望,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希望让他焦躁,他等不及要去见她。
除夕刚过,肖之南就陪莎拉回意大利给岳丈祝寿,仪式走完,莎拉忙于带孩子,并无多少时间陪他左右去结交家族各路亲戚,他觉得无聊,正好rache1邀请他试驾新买的直升机,便一个人飞了日本。
试驾飞机并非有多好玩,只是rache1计划去东京视察一场路演,而肖之南早已通过lei1a知道,她一定会在现场。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好安排。
他们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与世隔绝一般。
肖之南无限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试图唤醒她的情感,不惜逼迫她的欲念,就这么无休无止纠缠了一番,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爱而不得,他报复一般狠狠咬了她肩膀一口。
肖之南的风月里,吴一荻并不想继续奉陪,她恋家,挂念孩子,还很在乎那个孩子的父亲,哪怕并不爱。
札幌的小酒店,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
肖之南终究是不死心,“一荻,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吴一荻点点头,毫不犹豫,在她的观念里,生离死别是定数,久别重逢是缘分,定数无可奈何,缘分可以随喜,就算她很清楚,有些缘分是肖之南特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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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之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明明还在意我的,为什么不能……”
“在意是在意,不能是不能。”
“你怕周晓枫……”
“之南,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我不做…有违伦常的事,这是我自己的规矩,跟周晓枫并无多少关系。”
肖之南笑笑,“伦常都是唬人的玩意,你信那些干嘛?”
吴一荻认真想了想,“我愿意被吓唬。”
肖之南看着眼前这个规矩的女人,不禁惋惜她被规矩束缚住的野心。
她聪明好学,精力充沛,专注度尤其高,若不是被家庭所累,她的世界应该更为广阔和精彩,肖之南从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想带着她进入更广阔的世界,看到她的成长,他会有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只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也会成为她的桎梏,不论是不是嫁给他了。
嫁给他,她会困在他的家族牢笼中,随着他一起,为那些她并不渴望却不得不争取的世俗功利放弃自我。
不嫁给他,她就困在他已为她打造的情感牢笼中,除非她封闭自己的情感世界,否则等待她的只有失落,肖之南对这样的结果是笃定的,不管是不是由她亲口说出来。
她这样的女子,本来就不应该附属于任何男人,不管是肖之南还是周晓枫。
肖之南轻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对你这样的规矩本分,我又爱又恨。”
吴一荻看了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他的手,“谢谢你的又爱又恨,我会记在心底。”
肖之南反手握住她,“记多久?”
吴一荻低头想了想,“记到记不住为止。”
这个答案让肖之南的希望再次落了空,他就像很多年前一样,求而不得就会把她晾在一边,不再理会她,直到在陈铭宇家里看到了吴一荻的书,他又陷入了曾经的痛苦。
南方那棵古树下,吴一荻细细碎碎的记录里,他能脑补她所有的生活日常。
他登陆了尘封十多年的qq,看到那棵满目葱翠的春天的山毛榉树仍旧是安安静静地,对话框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