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有妖怪?”
第二眼尚未相隔太久,风浮濯再次见得“她”。非但有了交谈,还帮“她”捡拾了银子。
——“衣裳干净,人也干净。”
——“可惜被人盯上了。”
——“适才就该制止或扛下这一剑,罪过。”
第三眼,在那万鬼升天之时,他们惊惧的叫嚣声中,风浮濯从明月下动容。
又与“她”相会。
只是这一回,却更是可怜。
衣不蔽体,受尽脏水,被“同门”弃置,却还要自毁筋脉,转手赠与他这无关紧要之人。
除开空桑山与结靡琴弦,这是风浮濯收到的、唯一的、无须自己掏心掏肺就能得来的“礼”。
即便来得稀奇古怪。
风浮濯不可收。
还好似,“她”那与生俱来的“煞气”,毁了自己一根结靡琴弦。
但风浮濯不怪“她”。
不知者无罪。
——“她这薄命被人觊觎,却始终笑脸迎人。”
钦佩。
——“可惜了,我身无长物,难以回报,只有一条命还算值钱。”
——“她若看得起,便拿去罢。”
不过。
——“望枯之名,倒是会取。”
第四眼,他到了道思庙自惩,却见一墙之隔外的人,两手被铁链锁紧,也难藏清辉。
风浮濯只是长叹一声。
——“她不注名节无妨……但万万不该对我没这戒心。”
——“她近我身,是脏了她。”
第五眼,是“她”在前走,转眼又在墨色下晃荡;第六眼,是“她”斜来的影子,因风而摇曳似春枝,不胜一握。
第七眼,阔别已久,“她”泛在倒山上的水泊之面。
——“身上就是浸满了水,也果真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重量。”
去她故里,见枝干太细,才稍得几分眉目。
但仍留几分不解。
——“巫山土质肥沃,应当不至如此瘦弱……莫非是,嘴挑,吃得少?”
第八眼,风浮濯在笼残浮屠里走出,“她”却浑身湿透地睡在磐石上,困在梦里。
风浮濯明知此咒难破,却也以身犯险。
他认得出,这是磐州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