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作罢,没把人往宴会中心拉,还拿来一块巧克力蛋糕给他吃。
“想吃什么直接拿,不用拘束。”说完,他就重新回到宴会中心,客人有很多,身为主角的他也不好一直在这儿陪汶家光说话。
感受着屋内的冷气,汶家光也放松下来,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才拿起小勺吃起蛋糕来。
看着人群中央和朋友勾肩搭背敞开怀笑的岑与,汶家光很难得地心里有些羡慕,对方是那样落落大方又朝气蓬勃,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这个年纪的调皮和不正经,却并不惹人厌,像太阳一样,大家都喜欢他。汶家光没体验过,但他很向往,有时也会思考为什么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炽热的视线,岑与和周围人借口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又拿着一块不同口味的蛋糕悄悄走到他身边。
“看着我干嘛?从刚刚你就一直盯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自在。”说着拿掉汶家光光着的盘子,将手里刚拿的蛋糕塞到他手上。
汶家光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只是有点羡慕你。”
“羡慕?羡慕啥?”岑与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有意思,各种意义上的有意思,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课间去做操时别人都是勾肩搭背一块走,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人群中,格格不入,被汶昀羡堵在走廊嘲讽时也默不作声,在学校被人欺负都不反抗,还能忍受那么久,精神还没出问题,呆得像木头一样,之前想跟他交朋友就是想罩着他,结果热脸贴冷屁股,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今天跟开窍了一样跑来和他又是道歉又是谢谢的,想到在门口时对方认真严肃的模样,真是愣得不行。
面对岑与的问题,汶家光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很开朗,我很想像你一样。。。。。。”
岑与听了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可难啊,我独我,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这话换做平时的好友听到估计得挖苦一番,但汶家光却说:“嗯,我也觉得你很好。”
听到他这样真诚的夸赞,岑与难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拍了拍他的肩,“也就你夸我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这么真诚的夸奖。”
“怎么会。。。。。。”
“诶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哥对我可严了,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夸我。。。。。。”岑与背靠着墙叹气,有些感慨。
汶家光脑子有些卡顿,他觉得现在需要说些什么安慰对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干巴巴地说:“你很好啊,大家都喜欢你。。。。。。”
岑与转过头,看着汶家光的侧脸,突然说道:“要是换做你是我哥的弟弟,他肯定会很喜欢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没等汶家光问,岑与就自顾自解释道:“你看看你,长得就很乖,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了点吧,不过你性格好像也蛮好的,呆呆的,看起来很好骗,话又少,我哥最喜欢话少的,我不行,我是大话痨。”
“我哥那人可闷了,性格跟我完全相反,我就经常满嘴跑火车说些有的没的,嘿嘿。”
>>他的话很矛盾,说汶家光性格好,又说他呆,好骗,这哪里是好词,不过汶家光没在意,反而用叉子戳着手里的蛋糕,认真地思考起来自己哪里显得好骗。两人坐在一起,岑与穿着熨烫得整齐的昂贵西服,但坐姿就像个大男孩一样手撑着椅子,一双长腿敞开,背靠着墙大大咧咧地坐着,汶家光穿的普通休闲服,坐姿反倒是板板正正,双腿并在一起,像个别人家喜欢的乖学生一样。
想了许久,他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并不好。。。。。。”
他怯懦,平凡,不仅是人,连名字也是,汶昀羡,汶蕴姝,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就是父母精心挑选组合而成的,里面包含着许多美好的祝愿,而家光仅仅只是家光,谈不上难听也谈不上不好,就是很普通,不知道有多少重名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仅仅是个拿来称呼的名字而已。
岑与起身拍了拍身上坐出褶皱的西服,咧开嘴角,笑嘻嘻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应该自信点,汶家光。”
“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要怕,没有人在乎,就算有人在乎,人又算什么东西。”
汶家光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岑与高他许多,站在他面前时,自己只能仰视他,此刻汶家光好像看到宴会上的灯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让眼前的少年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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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要怕,没有人在乎,就算有人在乎,人又算什么东西。——出自毛姆《刀锋》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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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与的身影慢慢走远,汶家光才垂下眼眸,继续刮着手里蛋糕上的奶油,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角落又坐了一会儿,汶家光就打算离开了,他想先上个厕所再和岑与打招呼说回去,但洗完手出来却遇上了汶昀羡。
“嗬,你怎么会来这儿?”汶昀羡直接将人堵在走廊,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他走。
汶家光没有说话,只是习惯性地垂下眼,好像听不到他的话一样,汶昀羡最讨厌他这副样子,无论他说多少恶毒的话语,都好像打在棉花一样。
“谁邀请你的?岑与?你跟他很熟吗?不会是偷偷跑进来的吧?”说着,他还推了一把汶家光。
汶家光踉跄了一下,这次他不再沉默,而是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他就准备绕开对方离开,却被汶昀羡拽住手臂,甩到墙面上,他们两人出生只差几个月,但彼此身形却相差很多,汶昀羡谈不上高大,但也比汶家光强壮许多,汶家光被这一下弄得后背疼得直不起身,他没有再说话,也没起来,像是精疲力竭了一样低侧着头靠着墙壁吸气。因为岑与的话而积起的勇气顷刻间又消散了。
汶昀羡以前很崇拜他的父亲,但只要想到自己父母恩爱的表面下,自己最敬爱的父亲早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生下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私生子,他就无比愤怒,自己母亲丝毫不知,在她去世没多久,汶邦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儿子接回了家,他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