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千两银票,加起来这一沓子得有七八千两了,还说要在衣裳上缝。
“亏你这么些年还在外做生意,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盛禺山被气笑,伸手拍了掌盛建宗“只要舟儿随便拿出其中一张银票,恐怕下一瞬便会被贼人盯上。”
能随随便便拿出千两银票的人,就差在面上写着“冤大头”几个大字。
“是儿子疏忽。”盛建宗忙道,随后一伸手想将银票拽出来,盛叶舟眼疾手快,侧转身子躲过,笑呵呵地表示“我自会去换些散碎银子在身,其他的就当充盈儿子私库。”
送到手里的钱财又岂能吐出去。
这几千两银子可比他那个软糕买卖赚钱得多。
软糕经由韩长风一圈送礼下来,在许多勋贵世家中小范围的打响了名气。
上了年岁的长辈们牙口不好,这种软绵之物最是合口,加上酸酸甜甜的果酱在夏日里颇为开胃,卖得也算红火。
但五石散之事一出,各府都夹紧尾巴做人,自然没多人敢频繁购买,售卖的数量自然就下降了许多。
而百姓中又无多少人识得此物,自不会花半两银子去买了尝鲜。
这几个月只能勉强维持协议中定下的数额,几家人一分下来盛叶舟所得银子自是少得可怜。
“小财迷。”盛禺山笑,盛建宗也收回手,笑呵呵地表示“散碎银子我一会派人给你送。”
瞧见兄长平白就得了如此多银子,盛叶翰羡慕得双眸快要喷火,双手一伸“儿子也要银子傍身。”
盛建宗瞥他一眼,混当没听见。
“祖父与父亲都偏心五哥。”盛叶翰极其小声地不满嘟囔,但随即心眼子一转似是想到了甚,自顾自地又乐呵起来。
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架势着实让三人搞不懂,只任由他傻乐半天,无从问起。
不过盛叶舟很快便没法再笑出来。
六日后,天刚蒙蒙亮,启安院内早已通火通明,冰兰忙得脚不沾地,不停清点着一会儿主子远行要带之物可带齐了。
罗小二在马房中牵出早选好的马匹套好。
此次出行一切从简,所以马车选得也是极为朴素的青棚马车。
外形瞧着无甚特别,内里却很是宽敞,足够三四个成年男子并排躺在其中,野外过夜也能睡人。
作为即将出行的人,盛叶舟倒是没有半分焦躁,安安稳稳地坐在正屋吃着早饭。
抬头了眼天色,估摸着时辰已差不多。
“廖飞羽也快到了吧。”
正念叨着的人像是被狗追似的冲来,不等盛叶舟出声,立即抓起桌上烧饼塞进了嘴中。
“光听母亲唠叨,烦得我连早饭都没胃口。”
“你可与嫂子好生说过咱们游学之事,切不可因此事惹得嫂子不快。”盛叶舟温声笑道。
这哪是听母亲唠叨,分明是廖飞羽的妻子周氏关切夫君,准备得物件儿太多,这才赶得他跟逃难似的偷偷跑了。
“说了说了,你放心。”廖飞羽敷衍地摆着手。
“那我们便走吧。”盛叶舟起身。
“盛祖父他们不来送你”
“咱们从角门走,家中所有人都不来送行,免得惹人注意。”
两人前后脚走出房门,见院中安静无比,廖飞羽又奇怪地“咦”了声。
“叶翰也没来这可不像他。”
那个盛叶舟的小尾巴竟如此乖巧地允兄长离开本就是怪事,今日竟不来送行,更叫人奇怪。
盛叶舟也有些奇怪,远望了眼隔壁黑漆漆的院子,才带着疑惑钻出了角门。
马车就停在门口,盛叶舟从罗小二手中接过马鞭,赶着马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巷口。
角门合上。
一切复于安静,好似甚事都没有发生过。
“郑柏瑜在东城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