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想离开,她估计等殷如意开口说话还得好一会儿。
但她刚一起身,殷如意的声音就从阴影处传出来。
“你脸上,是什麽”
显然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借着这个当口有些尴尬的问出了口。
“这个啊,”阮觅揉了揉脸,“翠莺专门给我做的花泥,用杏花捣碎,再加旁的东西。敷在脸上能养肤。”
阴影后没有再传来声音,似乎因为阮觅的回答陷入自闭。
殷如意确实没有想到,杏花竟然还有这个用处。
而自己刚才还说那是泥巴。
得知真相的殷如意再次闭上了嘴。
等阮觅把脸上的花泥洗干净,再去待客室时,殷如意还规矩地待在那儿。
只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双手搭在打开的窗户边沿。
头微垂,一些细碎的发丝落了下来。
时下有些男子将鬓角拉出来,做出飘飘临仙的模样。还有些,则是额前耷拉着一点碎发,遮盖住额头。
殷如意倒是一直维持着将头发全部束起来的模样,露出干净的额头,那眉骨也因着无遮无拦,更为清俊挺拔。
不同于成年者全然的巍峨厚重,他毕竟年少,那挺起的眉骨,比起连绵起伏的群山,更像是嶙峋石峰。
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凌厉,尖锐,与灵秀。
此时,他正皱眉,眉骨比之以往更为突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露出来的神色也带着秋日落叶的寂寥之感。
阮觅站在门口了会儿,才走进去。
“殷兄如意兄殷如意”
她给殷如意喊神似的,一连喊了好多遍,这才将窗边的少年喊回神。
“现在怎么舍得把剑放下来”阮觅笑着坐下去,到桌案上的剑,不禁调侃他。
这把剑铸得好,剑鞘光滑黑沉,让人一就有触摸的冲动。
于是阮觅伸出手指,在剑鞘上摸了一下。
指腹传来顺滑感觉,果然很舒服。
殷如意静静着她把玩那把剑,忽地脸颊涌上一阵热意,眼神飘忽。
片刻后,还是努力地将视线移回来,硬声道“你干什么”
那语气是冷硬又直接的,故而听起来有着满满的不悦。
阮觅倒是没有被他吓到,反而理直气壮呛声“上面有灰,给它擦擦。你你,一把剑都打理不好。”
说完后还指指点点,露出一脸的嫌弃。
熟悉的心梗感觉,殷如意噎住了。
冷峻的眉眼下又闪过些懊恼。
他一贯拿阮觅没有办法,刚开始接触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明白这件事。
来之前,他在问自己,对她是什麽感情
来的路上,他问自己,她对他是什么感情
可到现在,他连一个问题都没有弄清楚。
喜欢,自然是喜欢。
可他喜欢到了什么地步
难道喜欢一个人,便一定要将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