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如果姚黄单纯只是吓着了,不必非得那样惶恐。
原来是情如乱麻,无可抽解,所以索性一逃了之。
真是个孩子。
逃能解决什么问题
但如何解决,姚阔也没有良策。
他再战无不胜,可涉及到君臣纲义,再加上儿女情长,他也束手无策,更甚莫能助。
他只能徒劳地轻声宽慰姚黄“人生那么长,变数那么多,不必过分杞人忧天。车到山前必有路,过好眼前当下最要紧。”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变的呢尤其是感情和人情最是反复易变。
虽说求不得会成为某些人一生的执念,可对于寻常人来说,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最终消磨掉了对感情和某个人的执着,只变成心头的白月光或是朱砂痣,不过是无聊或空虚时的聊以怀念,却并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更何况是景成帝呢他心里装着天下,对于儿女情长自然就淡些,人的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未必容得下太多。
也许不过个月,他就把什么都放下了。
所以,姚黄又何必杞人忧天
姚黄也是这么想的。
她固然感动于景成帝对她的用心良苦,可她的原则不变。
她不愿意屈身做他三宫六院中的一个,把自己活成只能倚他而生的脆弱藤蔓,深宫寂寞,她不愿意让他成为她一生的指望和热源,一辈子只能靠乞求他的宠活着。
姚黄眼泪汪汪的抬头向姚阔“阿爹,我很害怕。”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还是很害怕。
她不怕别的,她怕自己会深陷泥淖。没有什么比明知道不应该,却因为感情的因素,不得不屈服、牺牲而让人纠结和痛苦的事了。
“不怕。”姚阔答得十分笃定“不管怎么样,阿爹都会护着我的牡丹的。”
只要她说不愿意,景成帝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他说不答应就不答应。
“”姚黄既窝心又酸涩。说这些固然中听,可是有什么用那可是皇帝,是皇权,至高至尊,不容侵犯。
姚阔如何凭一己之力,和皇权做对
还真的要谋反不成那和中最终的结局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做为女配的宿命也是注定的不成并不会因她这缕异魂的到来就有所改变
凭什么她不甘心啊。
姚黄用手捂住眼,眼泪顺着指缝淌下来,她却不欲让姚阔担惊受怕,边哭边笑的道“有阿爹这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我过于胆小了而已。我有自知之明,我又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又不是银子,不会人见人,花见花开的。”
她倒反过来安慰姚阔。
姚阔一脸疼惜的叹了一声,道“阿爹知道,阿爹都懂,不管牡丹想做什么,阿爹都支持。”
如果只是景成帝的一厢情愿,姚黄大概也不会这么纠结为难。可就是因为她无知无觉间也萌动了情关,所以才会如此吧
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景成帝是人中之龙,侥侥者中的侥侥者,姚黄多年有他这个爹和没有差不多,她很容易就会对景成帝生出依恋、信赖的情愫,一点儿都不稀奇吧
姚阔想到此,心内只有更多的歉疚。
姚黄放下手,不好意思地把脸上的眼泪一抹,吸了吸鼻子,朝着姚阔歉然地笑了笑,打起精神,决定就只哭这一场,明儿就把景成帝抛到脑后。
她问姚阔道“阿爹,徐春和是打算留到北蒙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