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益安彻底致郁了。
他心中是恨江一舟的,他很早就开始懂事和记事了。
他很早就能看懂那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异类。
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头顶的“江”字意味着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母亲,强加给他的。
现在更恨,因为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嘲讽和讥诮,这一切仍旧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
不过,他还是现她似乎和以前又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是……她记得那次落水?
可是那些人不是都说了嘛,他那么小,还没懂事。不过是想跟母亲闹着玩儿,也不知道个轻重,所以就随手推了一下而已。
再说,身为母亲的,就算是儿子想要吃自己身上的肉,那也应该让儿子啃。这才是一个真正为了儿子的好母亲。
否则,都是自私自利的坏女人。
所以,她既然是自己的母亲,还把那个江字强加在自己头上,那就应该无限原谅包容和爱护他才是。
毕竟,用那些人的话来说,她就一介女流而已,以后还得靠他来撑起门面。
等她老了,还要靠他养老。
等她死了,还要等他摔瓦盆,把她送入祠堂。
如此,她死了后也才能享受到供奉,否则随便埋在外面什么地方,入不了宗祠,那就是孤魂野鬼。
可见,她必须要靠自己才行。
既如此,她理当要宠着自己,就着自己,无限地包容自己。
那么之前的那点小小误会,她又凭什么还耿耿于怀?
然而,不管江益安如何表示,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很受伤,很后悔。
可惜这个女人的眼里只有那些来来往往的管事……据说这些管事手下都有好几十人,掌握着别人的工作生活,非常了不得。
这些人有男有女,女的就算了。
可是即便是面对那些男的,那个女人竟然也不知道回避,完全不知道羞臊为何意。
那些人说了,这种抛头露面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好女人就应该在后宅,照顾丈夫和儿子,把所有一切时间精力,所有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丈夫和儿子,完全以丈夫儿子为中心的,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本分。
就这一点,他虽然年纪小,却深以为然。
他也对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抗拒和不喜。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就会过来哄自己了。
可是这次,她完全没有要哄他讨好他的意思。
在她眼中,就只有他的学业,他有没有听话。
她随便翻了两页,照着上面提两个问题,他稍一答不上来,便是一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来何用……”
一开始他不以为然,你说没用,他还不稀罕当你儿子呢。
可是渐渐地,他现那些本应该奉承他讨好他的下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他们对那个江承祖极尽奉承只能事。
然后他明白了,那个女人说把江承祖当做接班人培养,是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