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的。”说着,老刘义半蹲住在地上摊芦席,一会儿,就铺开了。
“阿弥陀佛。”
“小镇上,是发生甚么事了?”隐约之间,老僧似乎猜透出了什么。
“山匪入镇子了。”
“昨夜的事儿,赖在裕丰客栈里吃酒的。吃醉了,耍起疯来就抢开了。”
“此一回,抢到楚家去了。”
“可楚家是好惹的么?”
“光家丁和护院就有二十来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几个恶徒,那是屁滚尿流地逃窜的。”
“唉唉!”“打是打了,终究也要摊上祸的。”老刘义说着叹了一息,摇了摇头。
“那帮人会甘心的罢休了么?”
“楚家的老爷子也是知晓到了,所以才差人连夜上县城去告官的。”
“但,到了下半夜里,人们都睡下了后,一大帮匪徒就又返回来了。他们先抢进了楚家大院去,肆虐放火的烧,呼救声,哭骂声,惨痛声,不断的传起,只有些下人苍茫的逃脱了出来。”
“可怜的小少爷。”“是被他们绑住拖出来的。”说着,老刘义的眼圈红了。
“一家子的人,是这么的丧尽在火海中。”
“此帮畜生!”咬着牙,老刘义愤怒了,吐言道。
“依然不解恨,还要来烧他。”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悲怜的念了一叨佛号,老僧默然的不说话了,闭住眼。
两掌合在一起,嘴唇上微微的捻动着,大概似乎又开始念他的经了。
“他是活不到明儿早了。”
叨咕一声,老刘义也默然转入后堂去歇了,半驼的背影,曲拐住脚,缓慢的走着。
他知道,明儿一早又是忙上一场了。
大概,过有一刻的时光后,老僧才缓缓的睁开眼。
();() 他也该歇息了。
不过,今夜里他是注定无法入睡的。
在他心头上,已生起了一股执念,放不下了的,他必须做出一点什么来,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迹。
他想:念一通经罢。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拿手货。但,一时也想不出念个什么经好。
想念个【地藏经】,却又发觉不妥,此经是个渡人入轮回的法,人还活着哩,这不是咒人死么。
“不妥。”心烦了的老僧,开始嘀咕到。
他也忆不起,有什么经是可以去痛治伤的,又或者说根本没有。
想着,想着…
心头上莫名的焦灼了起来,一股燥热之气,闷着慌的鯁在胸口处,感觉是爆胀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