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超过同龄人的韧性。
抛开这些他刚知道的真相,方渡燃早早地在世上失去双亲,还能成长到在十二中里做一个耀眼的少年,一定承受过很多很多。
可是眼下,郁月城过方渡燃作为主角,徒手搏斗出的残忍可怖的现场,翻过方渡燃厚厚的一堆堆资料数据,第一次有些痛恨方渡燃的坚强。
或许怀里的少年软弱一点,不那么独立,不会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痛了知道喊出声,难受会求助,那自己就能一直守在方渡燃身边。
至少重逢之后,不会缺席他这段时间的独自煎熬,不会让事态发展发展成这样。
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眼睁睁着方渡燃受苦。
可那样,也不是方渡燃了。
方渡燃很小的时候额头上摔破皮,打针吃药,被父亲训斥,被剥夺喜的绘画任何时候都没有哭过闹过。要是自己在身边,他还能一如既往笑起来,逗自己玩,找新鲜的玩意,好像什么事都能过去。
这种忍耐和坚强延续到身家性命上,一点也不好。
不好,不好受。
郁月城明白方渡燃这些年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他也不能强行插入方渡燃的思维里去更改他的想法和决定。
然而正是方渡燃这种只能独自前行,没有退路的决绝,更让人难受。
郁月城不能感同身受方渡燃的此刻的痛苦,可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酸楚和苦涩。
自幼聪慧,一直作为家族的骄傲存在的郁月城,做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的郁月城,第一次感到自己变得无措。
“还能再快点吗。”他在后面说。
郁闻礼和来接应的人坐在机舱前半段,把空间留给他们“很快,小燃会没事的。月城,他的承受力很强,数值点也高,现在找到人,一切都好办了。”
这是事实,方渡燃在郁闻礼那里也必须是有精准数据的实验品,他要解除掉药品控制本身就是一个合作项目。
可是听到需要用数值点来评估一个有温度的人,他放在心里的人,郁月城心里不是滋味儿。
“嗯。”他让自己稳住情绪,应了一声。
受伤的aha易感期很奇怪,并没有谁闻到什么味道,但是人人都能感受到机舱里压抑的信息素,十分挑拨同类。
为了不分心,郁闻礼把隔绝信息素的药片补了一颗,给在场的另外一个架势的aha和beta替补也发下去。
同时将挡板升起来,物理阻隔一下机舱后散发强烈攻击力的发源点。
郁月城把方渡燃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少年脑袋歪倒在他颈窝里,鼻尖顶上他的侧颈,高烧的呼吸洒在皮肤上也十分灼热。
他手里不断擦拭方渡燃的额头和脖子降温,每次擦到靠近方渡燃后颈的地方,郁月城总会滑过他亲手贴上去的信息素阻隔贴。
这底下,是他标记过的齿痕。
aha对自己标记过的人总是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郁月城心知方渡燃是自由的,评级越高的aha只会越理性,但少年在他怀里昏迷不醒,靠着他,带着他的标记,郁月城总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思。
他内心认定这是他的aha。
是他的人。
就这么一个好好的,会笑的,会跟他形影不离的少年,现在抱着他都不敢用力。
酸楚漫上来,从心口一直能苦进嘴里,真尝到了呼吸都发痛的体会。
每一分一秒都成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