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将额头抵上大哥的窗户上,不一会,转过身,后背靠着窗,一双沉寂下来的眼睛,静静的着天上的星光。
项逐元站在窗边等了很久,等不到她进来,便拉开了窗户。外面冷。
项心慈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背脊一动不动,着天上的星空。
项逐元本想说什么,突然又不想说了,目光停在她飘舞的黑色丝带上,恍惚有种陌生的感觉,她穿黑色,原来也这么好,却是给另一个人。
项逐元叹口气,靠在一旁,着她。
项心慈慢慢的下腰,整个腰身贴在窗台上,仰着头,目光与项逐元对视。
项逐元一动不动,目光平静
项心慈亦同样平静
莫云翳交代完所有能交代的事,听完大夫的嘱托,毅然跪在祖母房外,这件事是他不对,可他依旧想娶项七,这件事不会因为谁的意见而动摇。
他希望祖母能够明白,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他绝不让步。
阿图跪在世子身后,这件事绝对不能瞒着世子,跪着向前几步“世子”
阿图将刚才大厅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向世子汇报了一遍,整个人瞬间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莫云翳不敢置信的着他。
阿图跪着,感受到世子几乎崩溃的情感,愧疚的不敢世子一眼。
莫云翳张张嘴,表情近乎扭曲,他想问什么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紧紧攥着手掌,说不出一句话。
假的
他脑海里是她第一次摘下面具的样子,是她奔跑在劳工中的样子,是她撒娇时甜甜的样子,是她不谙世事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就连这些天的相处也是假的今晚的一开始更是假的,从山顶的一刻都只为了谋算他的祖母吗
那些缠绵的吻也是假的是为了祖母而来那刚刚山林里她贴上来的温柔呢那么恋恋不舍也是假的
或者虚伪的同情
莫云翳突然想笑,可笑不出来,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找不到自己的动作规矩,像溺水的鱼,搁浅在沙滩上,大口的喘气。
阿图愧疚的恨不得去死“世子,您处死奴才吧,您处死奴才吧。”都是奴才乱牵线
莫云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是别人口中能随意掌控的人,是能用来威胁祖母的工具,用来攻人的物品,被人泄私愤的玩具,就因为祖母说的那些话,她选了他
莫云翳不知该有什么情绪,像被人抽去了筋骨,撑不住这些年养在他身上的骄傲,一败涂地。
自命不凡的他,下定决定追寻的人只是在骗他他不相信,但阿图有什么理由骗他。阿图尚且没有在那时候与祖母同仇敌忾,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撒谎。
唯一的可能的是,阿图说的都是真的他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还是不屑再用的。
阿图心里发颤,余光着世子掐出血的手,心疼又痛苦自始至终他也像个傻瓜,他还故意在中间牵桥搭线,将世子推入其中,世子明明中她,明明可以躲过这一劫,是他走了眼,害世子经历了这一遭,世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阿图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他们世子那么好,他们世子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为什么遇到那么坏的人“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阿图咚咚咚的一下下磕在地上,死不足惜
暑荷快速跑出来“世子,老夫人醒了,老夫人醒了”
莫云翳急忙起身向里面冲去。
阿图依旧跪在地上不动,满脑子都是世子一开始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女子,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莫老夫人浑浊的双眼着站在床边的孙子。
“”莫云翳才发现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莫老夫人瞳孔一缩,到他手掌上隐隐滴下的血,心里痛的就像有人挖她的心,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莫老夫人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着身侧仿佛一瞬间又长大的孩子,这样的变化却让她痛苦不已,她又何必再逞一时口舌之快。阿图怎么就跟他说的,为什么要告诉他“都是祖母害了你,祖母害了你”
怎么是祖母的错,是他将利器抵上,让它架在祖母的脖颈,莫云翳摇头,蹲下来,握住祖母的手,才发现上面献血淋漓,想拿回来,又被骨皮分离的手握住,莫云压抑的心口生疼,克制着情绪开口“对不起”他祖母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好,他却只顾想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