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用感觉到自己的饭量越来越大。
爹娘都觉得奇怪,看到儿子开始长个,身体莫名地变得强壮起来。
原来以为儿子长到二十岁不会再长了,一个农家孩子,外表文弱,骨瘦如柴,外号人称秀才。现在长起来,应了那句老话:二十五,还能鼓一鼓。
张无用的身板就鼓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张无用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父母身体都不好,他要用自己的所学,将父母的身体医好。先得让父亲起床,下地行走自如,甚至能干农活。
还有姐姐,在冯家一直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那个冯金生平时总对姐姐出言不逊,甚至拳脚相加。自从姐姐偷拿他家的存折去给父亲治病,婆婆也每每恶语相向。
上次姐姐回来,眼睛和和腮边全是肿的。
张无用知道肯定是冯金生又动手打姐姐了。
以前张无用看到这些,也只能悄悄地叹气。
虽说不是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但他自我消沉,自我颓废。
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用的废材。
如今不一样,张无用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性情中极其看不惯那些歪门邪道。
他誓不能让姐姐再受家庭拖累,并琢磨着找机会要教训一下冯金生。
脑海里想着这些家里的事,身体不由自主就来到了药山顶。
药山,一向是张无用除烦解郁的地方。
站在自家的山上望着四周的森林,阔叶林都是青冈树,腊树,楸树生长茂盛。
这些植被黑幽幽的,释放大量的氧离子。
可以说,药山就是烟柳村的肺。
而苟富贵现在又要打药山林木的主意,将北坡这片森林变成光秃秃一片。
张无用想起来就恨得牙痒。
脚下这块分给自家的秃山,看上去就像一张美丽的脸被打上一块膏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多少年来,这块秃山只长出一些杂草和不成材的灌木,还有一些低龄的柏树和榛柴棵。
连柴禾都没处打。
地表到处都是些被挖过的土坑,当年这里盛产野生天麻,如今天麻被挖败了,土坑一直摆在那里。
无聊之极,伸手在树坑底下淘了几下,居然淘出带牙子的小米粒来。
咦,这是什么?张无用仔细端详着这些浅褐色的小米粒。
片刻,终于想起来了。
“天麻!天麻!”
中医药大学生张无用其实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小米麻是天麻的幼麻,有营养供给的情况下,幼麻两年可以长出成麻来。
他只是想不到自家这一片近乎荒芜的山上,被挖绝了的天麻会重现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