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因为刑部尚书失职,我被平王和顾相举荐至京中,如今担任刑部尚书,今日刚到洛阳,明日才去交接。”王舟解释道。
原来如此。江夫人心道,一到洛阳便来了白马寺,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是来找我的吗?如果是来找我,那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江夫人不会问,王舟也不会主动说起。
“妾身先告辞了,今日还未礼佛,不打扰你们二位说话。”江夫人不是看顾醉眠在这里,万万不会如此体面的告辞。
顾醉眠和王舟对她行礼道别,两人都移步至不远处的亭子,王舟说:“顾将军一起喝一杯?”
“好。”顾醉眠以为是喝酒,没想到居然是喝茶,不过也摆了不少点心来吃,“王大人原来是要约谁?”
“有缘之人?”王舟含糊其辞。
顾醉眠却不放过他,她追问道:“谁是有缘之人?”
王舟慢慢饮一口,他不紧不慢,身上儒雅风流尽显,“江夫人。”
他自认现在和顾醉眠应是一条船上之人,因而也就不瞒着顾醉眠。
“原来这洛城里全是往事。”顾醉眠也喝茶,她感慨道。
“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过往。”王舟淡然道。
雪越下越大,这几日更是连绵不断,有时候在想大雪过后会是什么景象,万物复苏春始来还是陌生的一年遇到陌生的一些人。
纵观这几十年来,王舟送走了父母,拜别了恩师,苦守庐州,从无名之辈做到庐州太守,又从庐州太守做到刑部尚书,这其中的坚守,苦熬,经历,不是只言片语能解释清楚的。
如今他有重要之事在身,不得为儿女情长耽误正事。其实仔细说来,王舟他在国家大事和感情之上他的选择从来都是国家大事。
这样的人是个好官,却不会是个丈夫。但王舟选择独自一人并不是因为国家,而是因为一个遗憾,如果当年不能娶她,那么往后他还能娶谁。他用孤独一生换来对她补偿,她知不知道不重要了,这是王舟此生唯一的任性,无人知晓的秘密。
顾醉眠和王舟两人细细品茶,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但就这样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难得的宁静,这样也未尝不可。
归雁何去何从,只待明日。
顾醉眠自觉自己和王舟没那么亲近,当时他提点自己去凉州找故人,今时今日他又受顾遥知恩惠,顾醉眠着实有些看不清楚王舟到底是哪方的人,于是喝完一壶茶后顾醉眠就告辞了,她继续去调查一番王舟的生平。
至于王舟,他在洛阳没有什么亲朋了,当年认识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他已经没有朋友了。
他喝完茶随意走着,小厮想要为他撑伞,被他阻止了。他说:“这样好的雪不该被隔挡。”他随意在白马寺逛着,却又不敢靠近殿内半步,生怕自己打扰那个人,少时她礼佛最恨别人扰她清净。
初次见面便是这样,她在念佛,他和朋友说说笑笑地走进来,两人一想见,阿月便瞪他,“你能不能不要在佛门重地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