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有不到两年,就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潘金莲照旧会说:“大郎,你该吃药了。”
……
这间牢房破旧不堪,王霖玩弄着一根枯草,捻动着来回转悠,计算着目前的处境。
作为水浒传的铁杆粉丝、历史好者及现代执法精英,他对古代法尤其宋代法律了解不少。
按《宋刑统》定——县级衙门只能判处杖刑以下(即笞刑、杖刑)的案件,而对判徒刑以上(即徒刑、流刑、死刑)的案件,县里只有审理权,并无审判权。
换言之,清河县必须要先构建起完整的证据链,这其中不光要有作为嫌犯的供词,还要有详实的、经得住推敲的人证、旁证和各类物证,尔后才能向东平府提报案卷,坐等上官判决。
基于这本就是一场人为栽赃、暗箱操作的莫须有案件,县衙要为此虚构上一整套的司法文,败露后的风险和代价太高。
那么,知县老爷会为区区一介劣绅发泄私愤、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王霖觉得未必。
因此,他认为本案有个很大的可能:就是他被羁押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长也可能短,不了了之。
当然也不排除狗大户使了大钱,不惜花费高昂代价,非要给他栽赃定罪。这是最坏的结果了,按大宋刑律,非小偷小摸类的偏重盗窃罪会判几年徒刑,流徙某地。
虽料定并无性命之忧,但刑警队长蹲大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与之相比,他更担心自己长时间滞留狱中,小情人极有可能被狗大户霸了……或威逼嫁给他的绝世好邻居武大郎。
那就绿了。
必须要翻案,越快越好!
可翻案需要力量,或者比狗大户更有钱也行,王霖翻烂了穷生的记忆,也没发现他家有任何人脉背景,只有个多年不见的娘舅张胜,在邻近郓城县的西溪村当保正,都记不清长相了。
指望一个当村长的亲戚来清河县的官场上捞人?
不是痴人说梦也是白日做梦。
但王霖毕竟不是穷生,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困境中寻找突破的线索,略一沉吟,就想起另外两个人。
也许可以试一试。
……
天亮了。
左右前后很多间牢房都空着,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清河县的治安状况还不错,还是说明知县老爷根本就是个糊涂蛋。
湿乎乎的牢狱走廊中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牢卒佝偻着背,慢吞吞走过来。
身后跟着个体态修长的娇柔小娘,身着合体的青色襦裙,罩着黑色面纱。
是她!
王霖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即便是蒙着面,也能让他近距离感受到她的风情万种,以及裹夹着的一千多年的烟火气。
小娘蹲下身来,放下手里的竹篮。
背臀曲线圆润曼妙,王霖明显听到背后那獐头鼠目的狗货喉管抽动,吞咽口水的动静。
王霖真想一巴掌扇死这狗日的。
“霖郎,金莲你来了。”
小娘的声音若珠落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