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叹了口气,仍然没有说话,却是架起画板,刷刷画了起来。
梅姨娘一时没猜透贾琮用意,不由也是沉默下来。
一刻钟之后,贾琮画好画像,拿起来递给梅姨娘看。
“娘,你看我这画像如何?”
梅姨娘接过来仔细端详,忍不住赞道:“这画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琮哥儿之画技,端的非凡。”
梅姨娘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贾琮画的画像了,这一次再次见到他画的画像,仍然被惊艳到了。
贾琮不由说道:“娘,今儿我去为人作画,一个时辰便赚到十五两银子。”
“这银子娘先收着,我每月只需要出去作画十余日,便尽够咱们花销,不需要娘这般辛苦的。”
听贾琮如此说,梅姨娘脸色不由大变,不由垂下泪来。
她不由说道:“琮哥儿,你是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哥儿,怎可以卖画为生,操此贱业?”
“而若因此而分散了你的精力,致使你进不了学,那我更是罪大莫及,万死难辞其咎!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以后你千万莫要再去卖画,我作手工,哪怕累死,只要能供应你进学,我便死也瞑目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大约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刻在骨子里的认知了吧?
不得不说,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都病到这般地步了,还要什么名声面子?
思索片刻,贾琮轻声说道:“娘,若是你做针线活供我,害你累出好歹来,你觉得我能心安吗?”
“而外人得知此事,我头上,岂不要落得个不孝的罪名?而头上一旦顶上不孝的恶名,哪里还有我立身之地?”
“而我卖画,固然名声不太好。然则只要他们知道,我是为了奉养母亲,便会落个至纯至孝的名头。有了这个名头,何尝不能安身立命?”
“并且娘只管放心便是,我即便去卖画,每日也不过耗费一个时辰功夫罢了,况且也不是天天都外出,断然是不会影响到学业的。”
“要不然这样,我卖画只持续到明年二月份。等还完林姑娘的银子,再积攒一些积蓄,以后便再不出去卖画,如何?”
“只是娘也要听我一言,你只管好生将养身体。便是身体好了,也不要再做针线活。只有娘你身体好好的,我才能安心读书。”
贾琮知道从正面是劝不动梅姨娘的,因此只好从侧面去劝。
而从梅姨娘的表情变化来看,她应该是听进去了。
而梅姨娘听了贾琮的话,不由叹息道:“琮哥儿,都是娘没用,害你小小年纪,就要负担这么多。”
“罢了,我就听你的。不过你也要说话算数,最迟到明年二月份,你便不能再出去卖画了。”
闻听此言,贾琮不由大喜道:“娘只管放心,我必会言而有信。”
其实,贾琮本来也没准备一直出去卖画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