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陈旺在让黛玉她们签字。
认罪认罚书上列明:偷窃罪及其故意伤害罪。
黛玉拒绝道:
“我们没有罪,我不服,案件尚未调查清楚。”
陈旺冷笑道:
“还没罪呢,那盒蔷薇硝,林氏制药限量版,你知道市面上卖多少钱吗?
还有那两位同学,伤情认定都出来了……”
看黛玉还死死咬住不愿意签字,陈旺便给她戴了手铐,丢回铁笼,又把黄思宇给带出来。
即使这种绝望时刻,黛玉还是不卑不亢,对陈旺争取道:
“您好,我想申请取保候审。”
陈旺冷冷嗤笑着:
“还取保候审,你知道取保候审条件吗?”
他话音刚落,背后一道略微有些苍老声音响起,说话铿锵有力:
“谁说她不满足条件了?你平时就这么办案?”
陈旺回头望去,见到一名身穿蓝衬衫老者走来,那不就是蓝局长吗?边上,黄副局长战战兢兢跟着,含胸弯腰。
一名年轻男子走在蓝局长前头,浑身透着一股冷意,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小,浑身上下透着那股子气场,令人窒息。
陈旺哪里敢与他对视,只敢低头垂脑。
铁笼子里,黛玉坐在地上,她抬头,看着走廊外那盏冷白日光灯,眼神涣散,毫无焦距。
听到鞋子敲击着地面声,她似在自言自语:
“或者,能帮我与我外婆联系看看吗?我怕她担心我……”
刚才陈旺找她签字按手印时,她看了眼他电脑屏幕,显示时间,快晚上十二点了。
贺水溶何曾见过这样的黛玉,刚认识那时,偶尔能从她眼里看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感。
之后,她越来越似阳光,明艳、温暖、积极向上,笑起来极为可爱。
而此时,黛玉呆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头散乱搭在额角,眼神空洞看着走廊——
她没有流泪,却比嚎啕大哭,更要支离破碎,像一颗碳火,即将燃烧殆尽,只剩最后一点点微弱光芒。
贺水溶甚至有一种恍惚,仿佛下一刻,黛玉即将乘风归去。
许是感受到一丝熟悉气息,黛玉终于回了神,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只小声呢喃:
“贺老师?”
不是肯定语气,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目光涣散,眼里小星星不见了,哪里还是昨天看到那个伶俐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