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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心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说完了,一看沈青,眉头皱成一团:“冯教授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他老伴死了他怎么会疯?”
“不过是学校里的传闻嘛,我们听了就好,也不用较真。”李从心说着,心里却总觉得沈青今天不太对劲,还没琢磨明白呢,就被人拦下了。
“两位留步!”一个穿着灰夹克的中年人从后头追过来,拦在他俩跟前。李从心一看,来人一脸衰气,可不正是她在车上救下的人?“在车上我没来得及感谢二位。听你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来这边读书的吧?不如由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当做感谢了!”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李从心笑着断然拒绝,她来这里为的就是找冯教授了解过去的一些情况,听闻冯教授发疯的消息已经够意外了,再不想节外生枝。
可那中年人却不挪腿,还是笑呵呵的,眼神里却多了点内容:“小姑娘,跟我说实话吧,你根本不是学医的吧。”
李从心不吱声,倒看他要说什么。沈青的脑子里的弦也绷上了。
只听那人说:“你要真是学医的,我现在也没办法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我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我这根本不是病,是中了邪!”说到最后,他压低了声音。
“莫名其妙。阿青,我们走。”李从心打定主意不理会,挽着沈青就要绕开他。
“等等等等等——”那人一连一叠声的留人,再次将他们拦下,“你是不是叫沈青?”
沈青跟李从心对视一眼,点头承认。
那中年人顿时面露喜色:“大侄子哎!你咋连叔叔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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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人均好几百的餐厅里,听着对边的中年人喋喋不休,两人只觉得世界小得可怕。本来以为他是为了找两人帮忙故意乱认亲戚,可万万没想到,一通问下来,这个自称白建国的人还真是沈青的表叔!沈青爸爸的亲表弟,不带掺假的。
白建国原来是在国有企业做采购的,后来体制改革下了岗,就跟着朋友倒腾古董生意。也算他运气,十多年下来居然赚了不少。
“赚那么多钱怎么想着坐硬座啊,飞机不舒服多了?”沈青问。
“嗨!这说来话长!”白建国一拍大腿,“我跟你们说,前些日子我遇到个神人,算卦可真神了!一算一个准!就是他说我此行不适合坐飞机,最好坐晚上那趟火车。我临时买票,卧铺没了,我又不敢坐软卧,那玩意厢门一关,四个人谁也不认识谁,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可真要命了!还好坐的是硬座,不然叔叔我这会尸体都硬了。”
“怎么样?小姑娘,我看你随手就驱了邪,肯定是高人。看着阿青的份上帮帮叔叔?”白建国笑问。
李从心摇头:“你身体里的阴毒太重,我恐怕化解不了。那个能帮你算命的人呢?你可以去找他,他才是真正的高人。”
“那位确实是高人,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根本联系不上他。”白建国苦笑。
李从心盯着他:“不止如此吧?他帮你算命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拒绝过你了?连这种高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恐怕也没什么办法。”
白建国脸一白:“你怎么知道?”说完自觉失言,想了一会又跟沈青说,“大侄子,你女朋友不管,你可不能不管啊!叔叔现在这身毛病可是跟你爸脱不了干系呢!”他冷笑着。
“我爸?”沈青皱眉,“我爸死了十几年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白建国看了眼包厢的门,压低声音:“你以为我这身煞气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你爸弄来的古董上沾的!”
“我爸弄来的古董?”沈青眉宇间已经有了隐隐的不悦,“我爸爸是地质队的,你要说他给你宝石我还能信点,我们家里那点钱,他到哪里去搞古董?”
白建国笑得神秘莫测:“大侄子,你还不知道啊,你爸爸表面上是搞地质的,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挖,其实呵呵……你懂的。”
“我不懂!”沈青彻底怒了。“三表叔,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我爸虽然对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但我也不能容你在这里乱编排!”
“我乱编排,你找长辈们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爸爸打着地质勘探的旗号干着盗墓的勾当!”白建国笑得阴森。
“你放屁!”沈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那里还有你爸亲笔写的信,你要是不信,就跟我回去看看。看看那东西是不是他亲手挖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青的事也该交代了。
☆、金乌玉璜第四章
上千元的一顿饭沈青却半点味道都没吃出来。只想赶紧吃完了去看表叔嘴里说的,他父亲留下的书信。白建国一心想拉李从心帮他,也想早点吃完去做正事。两人各怀心事,吃得飞快,李从心吃饭向来以快著称,可这次在他俩的衬托下倒显得她细嚼慢咽十分斯文。
可惜了这么贵的菜!
李从心暗叹。白建国见她也放下筷子,向他俩说:“都吃完了就跟我过去吧?”
沈青没看他,转头问李从心:“你昨晚就没睡好,脚还伤了,我先送你去旅馆休息吧。”
“不用,我又不累。”李从心拒绝,看沈青的脸色就知他心里压着火,她铁定得跟着。
“哟哟,大侄子,干嘛赶小姑娘走啊?”白建国笑得阴阳怪气,“怎么,怕你爸的事情败露在小姑娘面前丢脸啊?”
沈青脸色铁青:“你别用激将法,我知道你什么打算,不就是想把她扯进来替你驱邪吗?不管我爸以前做过什么,只要她想知道我都会告诉她!想挑拨离间?你还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