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又怎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从而敲响柳韵锦的房门呢?
今夜,他大概是要与春雨作伴了…
…
坐落在应天府主街道的一座府邸前,水洼中倒映着两头石狮子。
张嘴瞪眼的石狮,在夜雨的洗刷下,更显威严。
而,它的威严,却与府门两侧悬挂的两盏破旧的红灯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风已再难让其摇曳,这两盏红灯笼不但沉重,还已褪了艳红色。
();() 它们也绝不止淋过一场雨,里面的积水,也印证着这座府邸是如何从繁盛走向衰落的。
——春雨本无力,触伞忽转急,成珠又成泣,声声落凄凄。
府前的雨伞,已渐收。
一人的姿容,初展露。
她抚了抚府门上半脱落的朱漆,又点了点褪去朱漆的府门底色。
其眸子也在这一刻渐沉,整个身体也无了其他动作。
她并非完全是呆愣状,她沉下的眸子在眼眶间转动着,好似看到了昨日种种,处处揪心。
这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府邸,却也是一座连乞丐都不敢栖身的府邸。
乞丐不敢到此遮风挡雨,倒不是因为这里闹鬼,反倒是因为这里有着极强的戾气。
府邸原本并没有这般宏伟,方才那人用手指连续点着的府门底色,也绝不是真正的底色。
那漆黑如深渊的色彩,就好似曾经被拖进去的人一般,只要进去了,就再难见到光明。
一扇非牢狱,非刑场的大门,却比天下间任何牢狱、任何刑场都要可怕。
有人说:这里冤魂过万,却从未听到过鬼魂嘶鸣。
也有人说:这里比地府还要恐怖,连恶鬼都要在此忍气吞声。
直到有一天,一位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来到了这儿。
这儿的主人才将漆黑的大门刷上了厚厚的朱漆,曾经不见天日的地方,也在半月之内改造成了一座气派的府邸。
府邸的奢华气派,不亚于皇宫;婢女侍从的数量,不输于早集商贩的人数。
但,这里并没早集的吵杂,亦没有菜贩的喧哗。
所以,即使这座府邸成了一座花园,也是寂寥的,亦是无趣的。
现在,冷溶月已推开了府门,回想着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时,被‘念顺夫人’带到此处,拜见纪纲的种种画面。
这府邸正是纪府,也是往日天下权重之地。
初见纪纲,她是无声的、也是胆怯的,她就傻傻地跪在纪纲的面前,直接唤了“义父”。
那声“义父”,并没有让当时的她得到想要的木偶和糖人,而是,接过了纪纲手中那块看起来还值些银两的金牌。
她想过用这块金牌去置换些银钱,买下自己喜欢的装饰和衣裙。
可,当她把金牌放在当铺老板面前时,老板那慌乱恐惧的容颜,使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老板不但为她取出了千两白银,也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后来,她才逐渐知晓,当铺老板之所以不敢收下她手中的那块金牌,绝不是因为那块金牌不值钱,而是实在收不起,也受不起。
那块金牌就像是来自天界的神谕,不但可以让她天下无阻,甚至还能随意出入皇宫,那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