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把手指递到鼻腔下方嗅闻的时候,宁淮望向镜子里面的人。
为什么不觉得恶心?
他凑近。
将眼睛直勾勾贴到镜面上,在漆黑的夜里,这一幕看起来有些诡异。
“怎么不觉得恶心?”
恍若精神病患者似的自问自答,和他母亲极度相似的眼里多了些偏执的情绪。
仿佛遗传的不止是容貌,还有性格。
他将刚才触摸过朝雾的手掌抬起来,端详了片刻。
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划下。
鲜红血液流淌在洗手台上,消失在下水管道中。
安安静静感受着掌心传来强烈的疼痛。
镜子里的男生被黑色碎遮住了几分眉眼,容貌妖冶。
他也没处理伤口。
收回了视线,低着头,很沉地呼吸了几瞬。
将脱下的衣服丢到垃圾桶里,皮带、紧接着是裤子。
花洒的温度调到了冷水那边。
男生被水润湿的躯体线条流畅分明,腹部肌肉结实。
秋季的温度已经在下降。
宁淮任由冷水打在皮肤上,从梢滴落一连串的水珠,经过喉结再往下。
掌心的血迹在水流冲刷下染红了浴室的地面。
脑海里是小宿管软乎的嘴巴,颜色淡粉。
宁淮无声无息低眸,看了自己一眼。
眉宇间都是厌弃。
紧闭的浴室中,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带着微微的哑。
“朝雾……”
—
小宿管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关灯后蜷回了铁床上。
简陋的床板太硬。
朝雾足足铺了两床垫子,过分柔软,身体陷进去很舒服。
用被子盖住下巴,呼出来的气息像雾慢慢散开。
他摸了摸枕头下面的红包,不放心,又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学校给的工资是每个月三千块钱,日常任务包括睡前清点学生人数、检查学生宿舍卫生,还有每天晚上点锁宿舍大门等等。
听着不算难,朝雾很有信心。
摸了摸头顶参差不齐的卷毛,是他自己用剪刀捣鼓的,看起来还不错。
少年侧躺在床上。
脸颊被枕头挤出些许圆润的弧度,他长胖了,典型的包子脸。
过段时间估计得减肥。